花清浅冷笑,“谁告诉你的?”
“我爹和二哥说话的时候我听见了,荣萱他是皇子……他要当王爷了,可是,我不想他当王爷……”
吴时英伟的脸涨得通红,“他当王爷,没有自由不说,还会被卷入勾心斗角里面,被利用被攻击,这不行……”
“行或不行,不是你说了算,也不是你父兄说了算,更不是我或者荣萱说了算。吴小少爷若是想跟荣萱套套近乎,我自会转告,请回吧。”
花清浅起身送客。
“不是的!”
吴时急坏了,“我不是要跟他套近乎,他是不是王爷我都不在乎,我更希望他只是个平民!我……我想保护他,他受的苦太多了,我想让他快活,让他欢喜。我听人说他在宫里很讨太后欢心,心里像被火烧过了。他得多么委屈自己,才能做得让人人都喜欢。我不想他委曲求全,我想让他想哭就哭想笑就笑,不喜欢我就不给我好脸色看,我……我就是想照顾他保护他!”
“可是你拿什么保护他?”
花清浅的声音很轻,就像蛊惑,“一道懿旨下来,他就要进宫,过几天再一道圣旨下来,他丢了性命你也毫无办法。保护?你在朝中一无官职二无人脉,凭着父兄么?你父兄只怕根本不愿意你跟荣萱来往太多吧。”
“我……我节后就要考武状元的,我会当大将军,然后保护他!”
吴时梗着脖子。
“是,待你金榜高中,平步青云,手握重兵,有了保护他的力量之后,只怕他早就被啃得尸骨都不剩。”
花清浅噙一抹冷笑。
“那你说,我要怎么做?”
吴时握拳问道。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等不起,谁都等不起。”
花清浅清冷地笑笑,“你若想见他,我也不拦你,只是今日往后,你们要不要见面,还须你自己拿主意。我盼着你做个对荣萱有好处的选择,可你若是一意孤行,我人微力薄,也拿你没办法。”
转身自己先走了。
傍晚时候吴府家人来寻,花清浅才叫福伯去荣萱房里把人叫出来。彼时吴时已经在荣萱房里呆呆看了许久,房里未曾点灯,荣萱的睡颜渐渐看不清晰,但又像历历在目。跳脱的眉眼,飞扬的唇角,高高在上带着隐约不安的自负任性,吴时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明白,自己是这般爱着面前熟睡的少年。
爱的,可以为他抛弃一切,去争去抢,去变成自己最不愿意变成的那种人。
花清浅等着门口,见他出来,轻轻一笑:“回家吧,你家里人要担心了。”
“你是故意的。”
吴时同他一般高,走到他面前,先前输掉的气势全补了回来。
花清浅但笑不语,吴时深吸一口气,接着问:“你要如何才能满意?”
“不是我满意,而是你自己满意。”
花清浅转身让过他,“我等着你功成名就,吴将军。”
吴时没有回答,圆月初上,清冷光华下,他的身影单薄,却坚定。
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十年之后,本朝最年轻的将军行军间歇面对手中长剑,心中想起的不是萦绕于心的爱人,而是这个总是温和浅笑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