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行说要努力就真的努力了小半年。
努力的第一步,从回国开始。
南宫行摸清了姜糖的出行规律以及家庭住址,三天两头就去献殷勤,晴时送花雨时送伞,无风无雨时就送一个吻,大到替姜糖跑学校开家长会,小到换灯泡通马桶,样样俱全。
南宫行干的还挺开心,恨不得一天往姜糖家里跑几百次,就是工作太忙,他时不时就得去出差,一去十天半个月的,整天提心吊胆,生怕回来姜糖就被拐跑喽。
这一次出差的时候他鬼使神差就买下了一个戒指,南宫行把盒子开开合合,摸着那个样式简单的钻戒,心乱如麻。
这努力的最后一步,大概就是那个小子了吧。
“怎么讨他开心?”
那边的姜糖有点惊讶:“你没事讨他开心做什么?”
“我这不是爱屋及乌,主要是想讨他妈妈开心嘛。”
姜糖低笑了一声,细软长有点阻挡自己视线了,她就下意识把手腕上的圈撸下来专心致志绑头。
立体场景画面本来就因为光线不足显得昏昏沉沉,姜糖穿的宽松一抬手袖子就滑下来露出了一小截白嫩手臂,姜糖微微低头,丝拂过修长脖颈,灵活的手指在卷曲头里绕来绕去。
南宫行看的眼睛都直了,他背过脸悄悄吞咽了一下,直到姜糖把头绑好,他还在那里呆。
“杨州身份有点特殊,他父亲好赌嗜酒,母亲就又找了情夫,案当天母亲正和情夫偷欢,正好被他父亲撞到才出了那个烹尸案。”
“俩个受害者的尸检都是我做的,一个尸体上有十三到二十不等明显被钝器挫伤的痕迹,另一个部分皮肤组织被切割下来在锅里烹煮,证据确凿再加上社会影响不好,就判的很重。杨州这边又没什么亲戚,原本是该把孩子送福利院的,但局里很多人都不太忍心,当时不少人都想收养他,最后还是局长出面,让他自己做选择,然后他就跟了我。”
“那他一定是被你的善良和漂亮给吸引了。”
“乱讲。”
姜糖忍不住嗔了他一句。
“那不然为什么选你?图你单身图你没经验还是图你忙?”
“不知道。”
姜糖又低着头继续整理些什么。
“这不对,你一定和他说了什么?”
“唔”
姜糖回忆了一下:“还真有,那时候有四个家庭想收养他,每个家庭都有机会和他说话,轮到我的时候,我就问他愿不愿意来我家给我赶虫子,我有点怕那个,然后他就来了。”
这就是了,南宫行换位思考了一下,生活在那样的家庭里杨州那小子肯定过得小心翼翼,除了被需要,其他的好就是再好也不过是赠予,既然是赠予就得看人家心情。
施比受有福,这话说的没错。南宫行也是在福利院里待过的人,从小就会看人脸色,心里清楚只有惴惴不安才是最苦的:“你那话……是故意的吗?”
“嗯?”
姜糖抬眸看了他一眼,然后摇了摇头:“我真的怕虫子,因为这个还差点辞职,工作这么久对蛆以及蛆状虫子有了一点点免疫力,其他品种还是不行。”
南宫行正喝水呢,万万没想到画风突变猝不及防被呛了一下,咳了好久才磕磕绊绊问道:“我有点好奇,姜小姐谈过恋爱吗?”
“有过一个。”
姜糖边收拾东西边说话:“读书的时候,严格来说算是一起搭伙学习的伴儿,毕业之后就没联系了,工作之后在母亲的安排之下见过几个相亲对象。”
“怎么样?”
“大部分不能接受我的工作,少部分倒是能接受工作,但觉得我性格过于……唔”
姜糖收拾完东西托着腮想到了一个适合的形容:“死板吧,我也觉得自己怪没意思。”
“那这就是收养杨州的原因吗?有没有想过一个人带着一个孩子会更不容易?”
“当时就是看这孩子有眼缘,也没说非要带一个孩子,就是脑子里刚冒出这个想法,他就来了,然后我就顺其自然收养了。”
“眼缘?”
南宫行琢磨着这俩个字问道:“觉得他可怜吗?”
“每个人都会成为孤儿的啊,南宫行。”
南宫行被姜糖脸上的笑容撩的心头悸动不停。
“只是或早或晚而已,我从小就没父亲,母亲在我工作第一年就去世了,说起来我变成孤儿也很多年了。”
“抱歉……”
见她语气低沉,南宫行忙道歉。
“没关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