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烧了。
短短半小时的时间就烧到烫手的程度,不必量体温也知道肯定是高烧。方知墨成年后还没这么严重的感冒过,缓慢思索了几秒,觉得大概应该先买个药。
刚摸过手机,打开外卖软件,还没等费力地思索应该买的退烧药名称,就弹出来一个语音通话邀请。
一般会给他打来的也只有孟宥,方知墨扫了眼对方那个熟悉的黑乎乎头像,下意识地就按下接听。
正好,要孟宥帮忙带点药回来。
结果他还没说话,那头便传来一道有些熟悉的男声,比上次语音里多了几分哑意——
“终于理我了。”
那人说,“我还以为你不会接我电话。”
“……”
方知墨呼吸都屏住了。
他花了两秒钟,先从这道被电流渡得有几分失真的低沉男音,和这幅总之不可能是孟宥会有的浅淡失落语气里,认出对方是谁。
他一下哽住。
不是孟宥,是x。
自己又看错了头像。
……他们两个这个像得要命的头像,到底什么时候可以换掉?
手中握着的手机一下烫得仿佛山芋,温度都快赶上额头的温度。
方知墨第一个念头就是挂掉,假装是猫不小心碰了手机屏幕——
以两人现在的关系,这无疑是一个相当越界的行为。
先不说两人聊天这么久,最多也只是互相过几句语音,不管魏明轩这个人实际如何,至少在跟方知墨聊天时,表现的是相当有分寸感的。
更何况,方知墨刻意冷了对方这么多天,他什么自己都不回,是人也应该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为什么会突然打来电话?
方知墨想不明白,但遇到尴尬事就社恐逃避的习惯已成肌肉记忆,他将手机拿得离脸远了一点,结果手指头刚要按上挂断键,就听听筒里的那道男声道——
“先别挂。”
“……”
被一下预判了行为,方知墨按在挂断键上的手指头堪堪停住,热意一下漫到了脖子根,说不出是被猜中心思的害臊,还是只是因为烧更严重。
可也就真的没敢挂了。
他装了一小会儿的哑巴,小声道:“没有想挂。”
那边沉默,微沉的呼吸声透着听筒传过来,一下一下,像挠着方知墨耳膜,半晌,才道:“那为什么不说话。”
?
这还能有为什么,当然是被你吓懵了。
对于一个i人来说,朋友不说一声就突然找上门来,和一直文字交流的网友突然打来电话,是差不多的恐惧程度。
社恐会剥夺一个人所有的攻击力。
不管在这之前方知墨有多少情绪,但突然一下被迫跟他直面对话,还是丧失了所有底气。
“因为不知道要说什么……”
方知墨哽了半晌,磕磕绊绊,“你、你怎么突然打电话啊?有什么事情吗?”
那头深吸了一口气,语气仍然是克制的压抑:“抱歉,不是故意想打扰你。”
“但你这么多天都没有回我消息,我以为,你不打算理我了,所以来问一问,是不是以后都不想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