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来夹菜的手一顿,随即自然的点了下头。
“你也该学着接受这个事实了。”
江来笑着点头,“我早就接受这个事实了。”
“你如果接受了就不会每周不管多忙都来陪我们吃饭。”
“你如果接受了就不会,”
江来开口打断,“阿姨,吃这个。”
他夹了块肉放到盛母碗里。
“你如果接受了就不会到现在还自己一个人。”
盛母重复道。
江来垂着头不语。
“小江,我知道你重情重义,但是你不该困住你自己。”
“你这样让盛开也不能安心。”
盛母的语气也有些哽咽。
江来依旧垂着头,吸了吸鼻子,一滴泪滴到碗里。
盛父在餐桌底下踢了踢盛母的脚,示意她别再说了。
盛开的离开,他们没有任何一个人真正的释怀,却还是在当相互的说客。
江来只是低着头安静的吃饭,没有说任何一句话。
他在做无声的抵抗。
吃完饭,江来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将餐桌收拾好,他把厨房都收拾干净后才离开。
他从家里出来的那一刻,才彻底放开自己内心的防线,
他崩溃的大哭起来。
他躲在角落,直到将所有的情绪都发泄出来,他才松了口气。
他不敢在盛父盛母面前袒露,他害怕勾起他们思女的心情。
江来看着手机上的照片,盛开笑得那么灿烂,仿佛她身后的太阳都逊色了几分。
盛开仿佛在说,“别哭,我一直都在呢。”
江来蜷缩在自己的臂弯里,心里堵得喘不上气,仿佛下一秒就要窒息。
他总是在想,是不是盛开离开前也是这种感受,想呼吸却怎么也喘不上气来。
又过了许久,他才调整好自己的心情,他起身仿佛刚刚在那的不是他。
他起身赶往医院,整个人神情都完全不同。
不知道的还真的会怀疑他是不是有双重人格。
夜里,池砚辗转难眠,他打开床头的灯,掀开被子看着自己腿上那条狰狞的伤疤。
那种钻心的痛仿佛再次向他袭来,他不禁回想起早上温茉是不是看到了。
会不会吓到她了。
他的两条腿上都有伤疤,左腿上的更长,也更可怕。
车祸时,他的左腿直接刺穿了整个皮肤,尖锐的骨头从里面钻了出来。
右腿虽然情况轻许多但也好不到哪里去,做手术时也割了一道口子。
他都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才逐渐接受了自己腿上让人“恶心”
’的伤疤,更何况是一个女孩子。
她又得多害怕呢?
池砚无助的闭了闭眼,还不如当时直接把他撞死来的痛快。
这样未免太煎熬了些。
他打开手机翻看朋友圈,发现温茉发了一条朋友圈。
照片里是她坐在他的后座上,紧靠在他背上拍的。
她配文,感受速度与激情。
池砚终于扯出一抹笑,他想到下午温茉缠着自己要加微信的样子,忍不住低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