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痛苦地问。
裴止境嗳声。
打心底承认,在纪扬栀揽上来的那一刻他曾有过后悔的想法,想带她从这逃走。
小楼上冷凉的夜风将裴止境冻得一激灵,顿时清醒。
裴止境冷漠地扒下她的手,疏远地喊她名字:“程太太。即使我们分开得并不愉快,到时你好事将近,我也会将礼物带到。”
纪扬栀泪流满脸,怔怔看他。
他明明知道,分开是她是迫不得已。
今晚她费劲各种心机让程浩带她来,也无非是想把话说开,告诉他,如果他愿意,纪扬栀会不由分说取消婚约和他走,到时候两人一起回英国,谁都找不到他们。
现在就连这些话也不敢告诉他。
裴止境静默站立。当时分手,徐闻柝问他是否真能放下,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撒谎。
其实一连三年都未曾放下。
一直到今天,才是真正的释怀。
孟温棠听得一时唏嘘,没想到平常看着亲和开朗的裴止境还有这么一段痛苦的往事。
匆匆离开,在楼梯拐角处,终于找到裴佳境。
“你怎么在这?宾客都要走了,我和闻柝哥正四处找你。”
宾客散尽,徐闻柝和他们一一告别。今晚备的酒度数不高,可徐闻柝喝得太多,险些有些站不稳。
直到送走最后一位客人。
孟温棠来到他身旁,徐闻柝将头埋进她怀里。
“你肯定喝醉了。”
孟温棠说。
徐闻柝摇摇头:“我没有。”
孟温棠才不和酒鬼犟嘴。
再回庄园里,家政在收拾残局。
裴止境抬起手表看了眼时间,说:“剩下的时间是我们的了。”
一行人登上三楼露台。
这里干净如新,未曾被人染指。
桌上摆着香槟酒瓶,金黄酒液在杯里晃动,裴止境仰头一口喝下。
裴佳境嫌热,信手将头发用抓夹固定住,又帮孟温棠盘起头发。
这样的画面太过美好。
杨雯曼不胜酒力,没喝几杯就开始说胡话。
问到孟温棠有没有考虑过结婚的想法。
徐闻柝指挥裴止境把她的嘴捂上。杨雯曼明显喝高了,说话颠三倒四语无伦次。
孟温棠只是笑着没有回答。
晚风轻柔吹拂脸庞,别提有多畅快。
徐闻柝已然醉倒,趴在孟温棠的肩上,脸颊红彤彤,香水味盖不住一身酒味。
总算不用推杯换盏讲着漂亮的场面话。朋友都在身旁,徐闻柝自由自在。
很快,墙上的石英钟开始整点报时。
裴止境点燃烟火,捂着耳朵跑上楼,只听见“砰”
的一声,烟花争先恐后从身后蹿上天,璀璨烟火在天空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