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只会如今日一般,作个待宰羔羊,无力绝望的等待他人的庇佑,抑或者是清算……”
他的话语很轻,但言语间满是坚定,自幼渴求力量的他,对于近一年来经历的所有事情,都留下了深刻的体会。
没有足够的力量撑腰,哪怕窥探接触到了所谓隐秘,生与死也不过他人一念之间。
所有人都清楚,大荒福泽之争,假日存在出世,他们不过只是无关紧要的旁观者,无非是仗着他人庇佑存活。
若是只凭借自身力量,恐怕是与当日,那些被白绒妖蝠吞噬血气而亡的妖兽下场无异。
墨青鹿沉默,认同前者观点,墨阳则是抬头望去,盯着墨青狼如同木头般的脸庞点了点头。
三人很快散去,小墨阳独自盘坐于床榻之上,此刻他已无心入定,双眼无神,盯着门外大亮的天穹,静静等候着。
“怎得?莫不是被吓破了胆子?是不是还在努力,压抑着自己眸中下雨?”
一道身影缓缓于房屋中浮现,于星星点点的微光中具现出形体,慢悠悠行走,一副有气无力,行将就木模样。
它一跃而起,落在角落石桌之上,毫不客气一屁股坐下,一只小狗爪轻松攥住那比它后肢尚要粗壮许多的腊腿,径直往自己口中送去。
“呵……我还没那么软弱,绝不会那般弱不禁风!我只是在想,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我曾听空海和尚言说,世间存有很多特殊空间,折叠坐落于各方天地,隐匿于外难以觉,他们称之为天外天。”
墨阳双目炯炯,道出了自己的想法。
“那颗假日,绝非外界大日,这一点,绝不止我想到,族人们只是不说不问,觉得有你在,何处都可安居无碍,但……”
大黄的度很快,一条比之它本身更长的腊腿被风卷残云消灭,就连骨头,都被它咬的嘎巴响而碎裂。
“不错,这里,确实并非真正的世界,是一处……天外天内。”
小墨阳点了点头,与他自己心中所想几无二致,那方扭曲崩塌的空间,说不得,可以强行跨越,通过它降临外界。
“难不成,你要将我墨村,如同那假日中的存在般,关禁于这方天地?”
“这虽然确实是变相保护了我们,但何尝不是一个牢笼?”
大黄摇了摇头,道:“我岂会不知?这里,与墨村干系甚大,有着大因果,多年前我便感应到其中异变,但始终不得机会,如今借大荒之事远遁,顺手解决问题罢了。”
“至于所谓牢笼?这方天地你等可随意进出,但外界之人……”
墨阳眸中涟漪阵阵,蓦地问出一个极其疑惑,急需求解的问题。
“既然这折叠空间可以假塑大日,拓印天地。那外界呢?那所谓真正的世界呢?它会如同这里一般,是一场镜中月水中花吗?”
大黄猛地抬头,眸中精光大绽,口中动作骤止,极为认真的打量着眼前人,良久过后,这才悠悠开口:“至少目前看来不是,它是真正的世界,并非他人开辟演化,除非……那位存在的境界,远先辈,甚至过了古史上的任何人……”
显然,它的答复并未让墨阳完全信服,他眸光炽热,接着道:“那你又如何证明?你口中如日中天,一人可压一代的七代圣体,如何无敌天下,如何天下共尊,最终不依旧难逃命陨?难道,真的没有比他更强的存在?”
大黄一怔,大眼闪烁,心中似是早有答案,而后道:“这个问题,以现在的你我,还不足以接触,甚至连讨论的资格都未有。曾有人问询七代,七代言,这是一个无解的死循环,是任何人都无法说清的,你可以质疑,可以疑惑,但万不可纠结于此……”
它有些落寞,声音越说越小,忆起了万古前的一位故人。
当年,那人英姿勃,惊艳天下,同辈少有人敌,甚至被称之为被七代圣体所看重,收为关门弟子,但如同今日一般,问出了相同的问题。
七代圣体道心坚毅,有我无敌,自然不会受此类说辞影响。
但那位少年,境界低微之际,亲手深种心魔,遍问天下群雄,无一例外无所获,导致最终问道天地之际,倒在了自己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