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应昌来到京城,会试的驿站学子居。刚下踏第二天,不知道谁多嘴,就被传出是因为攀附权势投靠了严党。反正清流文人之类是不屑于与之为伍了。
然而,更糟糕的是参与会试的学子中,严党一派,也不待见他。毕竟大家都是投靠严党的哈巴狗,凭什么你就要这么显眼。那个高翰文居然还大言不惭自称严党三代核心,这是完全不把上面阁老与小阁老放在眼里,这两个还没死呢。如此不懂尊师重道,悖逆人伦,吃饭砸锅。要不是这次“改稻为桑”
成功了,早就该被扔出去弄死了。就算这样,未来肯定得让给扒了了。要投靠都是通过会试直接投靠吏部天官小阁老的,哪有这么蠢投靠个自身不稳吹牛皮的。
于是乎,清流说他奸诈小人,严党则骂他欺师灭祖。
到第三天,宋应昌差不多完全明白自己好像不太受人待见的身份。
这个时候,宋应昌不禁想到“高老师这个严党不纯啊”
本来还想安顿好后,买点礼物去拜见一下小阁老这些的。
虽然自己不待见第一第二代严党核心,但毕竟自家老师是三代核心,不能过师门而不拜,到时点翰林是有污点的。虽然清流抨击严党,但他们更愿意维护这套天地君亲师的伦理体系。
现在,可以预见,底层严党对老师的不满,不可能仅仅出于嫉妒。因为嫉妒可不敢如此公开的表达出来。得罪了三代领导核心未来在严党内还怎么混?
但现在看来,恐怕自己老师高翰文这个三代核心真的是自封的,不仅自封,上面两代,至少小阁老是坚决反对的。只是因为这次“改稻为桑”
的国策之功,才给被动做实的。
既然这样,以老师的智慧不可能想不到。
那说明一开始讲出三代核心就是为了跟阁老、小阁老划清界限的。以后出问题,也不会追到他这个独立的第三代上来。
这又联想到嘉靖这皇帝已经要突破明朝皇帝掌权天花板了,差不多该到时候了。
而严嵩也垂垂老矣,小阁老前段时间被罢黜了内阁职务。突然现自己冲动拜师高翰文这个三代有些冒失了。学术是学术,但这有可能牵连家人啊。
想到这些的时候,宋应昌已经不纠结去不去拜见师祖了,最好离得越远越好。
现在关键是如何突出不同立场。
因为在京会试,总不至于真的关门一年不出门,那样万一有个风吹草动,自己可真就啥也不知道了。但出门文会之类肯定要提到治学治政,必须要勾勒出一个不同于老派严党又不同于清流的路线来。
为什么宋应昌这么讨厌清流,因为严党或许坏事,但清流永远成不了事。这帮人就是谁当辅反对谁。
但决心找不同后,这个不同可不是真的那么容易找到的。
需要有逻辑支撑才行。虽然与恩师只有酒桌上的一面之诲,但宋应昌基本确定要想找不同还得通读《易经》才行,中国学术的根基就在里面,只要讲清楚了不同,那就自然是一个天然的鸿沟,前两代出什么事都追溯不到自己这个四代上来。
刚一想这事,才现自己糊里糊涂,就成了四代核心了,因为高翰文现在就自己一个弟子。
就在宋应昌焦头烂额的时候,驿卒过来,送到了高翰文的手稿。
说实话,宋应昌是满怀希望接受的,但回到房间打开封面还是大跌眼镜。
老师是觉得自己理解不了这么深奥的东西,需要寓教于乐、深入浅出才这样写的吗?
嗯,一定是这样的,远在天边的高老师啊,您真的是太用心良苦了。
-----------------
多谢多谢咸甜豆腐脑还有其他小伙伴的推荐票。昨天想了想就算不上架也行,当个爱好写吧,只能这样自我安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