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瑞摇头,怜爱地亲了亲妻子的额头道:“傻瓜,若真是这般,此番我又怎么会同意你带着孩子来京里,那岂不是自投罗网。”
寿姐儿不解道:“可你和公公不是怀疑皇上已经在疑心咱们家了吗?”
陈瑞笑道:“他只是疑心啊,所以才会贸然地提出给那么小的孩子指婚。我猜测他真正的目的倒不是赐婚,而是借此试探岳父岳母。”
“难怪你原先那么详细地打听当时皇上是怎么说话的,爹娘又是如何应答地。”
寿姐儿恍然大悟,拍着胸口道,“幸好爹娘什么都不知道。皇上可是个老狐狸,只要爹娘当时应对当中稍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后果都相当可怕。”
陈瑞叹了口气:“说起来都是我太自私,明知道娶了你可能会给你们家带来祸端,但我就是放不下你。这么多年为什么苦苦瞒着岳父岳母我的真实身份,就是怕有这么一天。如果我的身份真的暴露了,岳父岳母确实不知情,又有抚养太子的恩情,安南王府应该不会受到多大的波及。”
寿姐儿忧心忡忡:“话虽如此,可让皇上心里留下了疙瘩始终是不好。”
陈瑞道:“所以我极力说服你将孩子送到京里来,目的就是打消皇上的疑虑。还有就是我和父王为什么怀疑皇上在怀疑咱们家了,那是因为前一阵子有人在悄悄地调查徐家祖上的事情。”
寿姐儿双眼大睁:“那个,那可是假
的,皇上的人一查不是露馅了?”
陈瑞得意地笑:“怎么会是假的呢,当然都是真的,父王当年在和皇上争夺皇位之初就弄了这样一家子的户籍,中途这家子离开了故土,但身边一直有证人,他们这么一查咱们的嫌疑才能洗清。”
寿姐儿不大相信地道:“你确定是这样?”
陈瑞搂过妻子,笃定地道:“当然确定。”
寿姐儿放心地靠在丈夫怀里叹息道:“那我就放心了。”
陈瑞紧紧抱住妻子,心想这一次的危机之所以能化解,多亏了自家老子谨慎小心喜欢留后手这个好习惯。
“可是皇上想让咱们的儿子娶太子哥哥的女儿啊,这是绝对不可以的。”
寿姐儿想到这个又着急了。
陈瑞闲闲地道:“皇上不过是想试探一下岳父岳母,并不见得真的想赐婚。岳母已经拿话堵住了皇上的嘴,孩子们还小,你担心什么。当初我跟你之间相差那么远,不过三年时间我都能想到法子娶到你。到孩子们长大还有十来年时间,你家夫君我难道还想不到法子让这门亲结不成?”
陈瑞和寿姐儿带着孩子们进了京,一来是送孩子们念书,二来是婉姐儿和云哥儿的婚期是在八月,他们夫妇顺便喝了喜酒再回南繁岛。
御书房,太子求见皇上,劈头就道:“父皇,张以皋的人查了那么久也没查出什么,想来之前那告密的人真的是因为被徐家打压而诬陷徐家。
不然徐子丰不会同意将两个儿子送入京里读书,听到宁乡赐婚人家也是欢天喜地地,说自家的两个儿子,咱们瞧上谁就是谁。”
皇上道:“此事确实蹊跷,不光户籍也好证人也好,都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那户籍可是查到了庆禧元年,虽然徐家搬家了,可最可靠的证人也能证明有关他家庆禧十五年的事情。”
太子惊道:“庆禧元年,即便是庆禧十五年,那时候晋王也没多大年纪呀。不过李后这个亲娘,自幼就给他灌输和父皇争夺皇位的念头是极有可能的。可晋王总不至于一开始生出夺位念头的时候就预料到自己将来会失败,然后布下了这个局吧。”
皇上眉头紧锁:“可俗话说无风不起浪,那告密之人被徐家打压为了报复诬陷他家,大可以寻别的借口,为何要说徐父是晋王呢?”
太子沉吟道:“兴许徐家父子不是晋王父子,但他们家跟晋王也许有些关联,不然区区商贾之家不会有那么大的本事,底下的能人也不会那么多。”
皇上想了想,觉得太子的猜测是很有可能的。太子见皇上还是一副放不下的样子,忙道:“咱们管他徐家是不是和晋王有关系,只要他肯忠心报效朝廷,没有什么不臣之举,咱们就容得下他。”
徐家背后是自己的股肱之臣夏家,投鼠忌器,自己若是为了一点疑心就铲除小小的徐家,从而寒了夏家的心
,实在是得不偿失。想到这里皇上点头道:“我儿说得对,没有夏家量他徐家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康慧之过世三年的忌日过后半个月,威哥儿迎娶何家姑娘进门。十二天后,婉姐儿出嫁。
虽然威哥儿和婉姐儿都是寄名在那个外放多年的宗室门下,但他兄妹的婚事基本上都是皇后在打理。皇后还是有些担心颜秋霜不喜欢婉姐儿,特地在婚前三天宣召颜秋霜进宫。
皇后和颜秋霜正说着话,就有宫女来报说柔婉郡主求见。柔婉郡主就是婉姐儿。皇上借口她的胞兄陈威乃是大楚开国以来最年轻的探花郎,大大地为宗室子弟挣了脸面,她自己又满腹诗书性子温婉,破例封她为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