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慧之母女之所以能长住定国公府,所仰仗的无非就是老太君的怜爱,若是老太君对康慧之的好印象没了,她母女在夏家的日子就难过了。还有颜秋霜,听到这事会不会记恨起来呢?康慧之心乱如麻,心里不停地咒骂着夏采芹。
夏采芹虽然心里不服气,但老太君的吩咐她哪敢违背,只好冲康慧之弯腰致歉:“采芹不该冲表姐发脾气,请表姐原谅我的鲁莽失礼。”
康慧之哭丧着脸道:“表妹快别折煞我了,其实该我向你向二表嫂道歉才是。你也知道我这身份,长公主府寿宴请的那些姑娘,谁的出身都比我高贵,我,我谁都得罪不起。因为怕事,一心想息事宁人才说了那些和稀泥的话,却没想到辱没了二表哥和二表嫂,其实表妹当时指责我之后我就醒悟过来自己不该那样说话。”
康慧之说完睁着泛泪的盈盈大眼看着老太君,哽咽道:“外祖母,慧之叫您失望了。我,我为着这事昨晚上懊恼了许久,一晚上都没怎么睡好。怕娘骂我也不敢跟她说。”
康慧之泫然欲泣的模样真是楚楚可怜,老太君又见她眼圈发青的确是没睡好的模样,不由大为心疼,伸手一把将她搂进怀里。
边拍着她的手边温声安抚道:“慧姐儿不用自责,你这孩子向来懂事,外祖母知道你这次不是有心的。我的儿,你何须这般小心翼翼,说什么身份不身份的。
你再怎么样也是定国公的外甥女,满京城里谁敢轻视你,往后切不可这般妄自菲薄知道吗?祖母让你舅妈表嫂她们把眼睛都放亮,给你挑一户好人家嫁过去就这京城就越发没人敢小瞧你了。”
颜秋霜赶紧道:“是啊是啊,表妹快别难过了,这真的只是一件小事,我跟你二表哥根本就不会怪罪于你。”
康慧之举帕拭泪,羞赧地看着颜秋霜道:“表嫂宽宏大量不计较,慧之越发无地自容。”
颜秋霜摆手道:“表妹言重了,没谁会怪罪你的。”
夏采荇看着康慧之的可怜模样,忍不住上前安慰道:“是啊表姐,二嫂人很大度,你又不是有心的,她怎么会怪罪你呢?”
夏采芹在一边冷冷地看着,嘴角几不可察地撇了撇。
老太君道:“好了,说清楚了就好,你们姐妹三个下去吧,二郎媳妇你留下。”
等屋内只剩下老太君和颜秋霜之后,老太君道:“二郎媳妇你觉得景怡长公主府宴席上的事该如何解释?”
颜秋霜将自己昨晚推测的结果说给老太君听,老太君哼了一声:“好歹毒的姑娘,这样的女子谁家娶了回去谁家倒霉。嘿,到底不知道是谁踢的王淑英。得嘱咐她姐妹三个,这几个姑娘往后都给我小心提防。”
京城西郊别庄,齐王和卞师爷相对而坐。齐王道:“阴婆子还真没说错,那位康姑娘的确是个心地阴毒睚眦必报之人。夏家的
三姑娘就算当众给了她难堪,她也不至于去毁她的脸啊。而且在长公主府踢长公主的女儿,这位康姑娘的胆子不是一般的大,这样的女人正是本王所需要的。”
卞师爷笑了笑:“那王爷就加紧搭上这位康姑娘。人家可是闺阁女子,真要搭上也不容易。”
齐王道:“是不容易,得找合适的时机,不然容易叫人生出疑心。康姑娘生出疑心倒不怕,就怕引起夏家人的注意。”
康慧之父亲的忌日,夏无病因为带着女儿住在娘家不方便祭奠,打算去大相国寺给亡夫做一场法事。老太君觉得颜秋霜来到京里之后,还没有作古正经地出去玩过,索性借着这个由头让她妯娌几个一道出去玩一玩。大相国寺就在京城东郊,非常近。大家吃罢早饭就出发了。
老太君每年捐赠给大相国寺的香油钱不少,所以夏家的女眷来了,大相国寺的僧人接待起来很上心。大家先去大雄宝殿看高僧做法事,给菩萨上完香之后被迎入寺院专门给香客休息的房间喝茶。大相国寺历史悠久,尤其是它后山的塔林建筑比较有特色,杨氏听颜秋霜话里话外的意思对那个比较感兴趣,主动提出带她去后山看看。虽然是冬天,但今日却出了太阳,夏无病她们索性一道陪着颜秋霜去塔林转悠。
“南安郡王妃,果真是你们。”
颜秋霜正津津有味地看着那些塔,远处忽然有人大声
喊着。抬头一看,竟然是齐王妃,夏府的女眷赶紧过去行礼。“这就是郡王妃的千金寿姐儿吧,果真玉雪可爱,难怪太子那般喜欢这个妹妹。不期而遇没带得什么好东西,这个给姐儿玩吧。”
南安郡王妃摸了摸被秦小鱼抱在手上裹得严严实实的寿姐儿的小脸,边说边取下身上佩戴的翡翠象佩塞进了寿姐儿的斗篷里。
“这可怎么好意思,我们哪能收王妃您的东西。”
颜秋霜赶紧拿过那玉佩想退回去。齐王妃正色道:“南安郡王妃你这就是见外了。我是太子的婶婶,你也是他的婶婶,这样说来你家寿姐儿也就是我的侄女了,头回见面我这做婶婶的给侄女一点见面礼不是理所应当吗?”
杨氏在一旁笑道:“既然齐王妃这样说了,弟妹就不要推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