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只野鸡,还是裴二握着李禅秀的手射的。自然,名义上,是裴二说要教李禅秀射箭。
李禅秀前十八年和父亲一起被圈禁在太子府北院,现实中,他自然没射过箭。但就像他会骑马、会缝合伤口一样,因梦中的他后来会,现在的他也莫名就会了。
不过“沈秀”
是位常年卧病的闺秀,他借用这个身份,会骑马便罢了,会射箭……恐会暴露太多。
所以他假装不会,于是便被裴二从身后环住,握着手,手把手地教。
梦中李禅秀会射箭,纯粹是生存需要,在危险的境况下用得多了,自然就会了。但被裴二握着手,手把手教时,他有些不知,是不是别人教射箭时都这样。
不过裴二失忆了,或许对方也不知道,只是觉得这样教比较方便。
只是靠得太近,李禅秀还是有些不自在,射中一只野鸡后,便不再射了。
即便如此,两人依旧收获颇丰。
回到小院,裴二便去厨房烧水,黑眸遮不住喜悦,打算先给野鸡烫毛。
李禅秀也要进去帮忙,裴二却说不用,让他先去休息。
正好李禅秀今天在山上又割了些桑树的根皮,打算再制些桑皮线,闻言也不强求,转身先回屋忙了。
裴二烧好热水,便将两只野鸡拎到院子里,先将脖颈处的毛拔了,接着用刀放血,再用热水烫毛。
等处理干净,他便在院子里挥刀,将处理好的野鸡剁成块。
那只金雕在他们回来后,也被放出来溜达,这会儿正在裴二身后转悠。
裴二没管它,眼中只有面前的野鸡,心里思量:两只鸡,不好都炖了。
想了想,他将其中一只鸡的鸡胸处嫩肉切下来。
潜意识告诉他,这部分肉是野鸡身上最好的,他打算另做一道菜,给李禅秀吃。
金雕看见切下来的肉片,圆眼眨了眨,忽然高昂起头,一副矜傲模样,背对裴二。
过一会儿,见裴二没反应,又转回来,在原地踱了两步。见裴二还没反应,终于不再傲气,主动低下高傲的头,往盆里一啄,便将嫩肉叼走,一口吞下。
裴二很快又切下一块,它便又叼一块,然后裴二一边切,它在旁一边叼。
等裴二切完转头,目光正好撞上叼走最后一块嫩肉的金雕。
金雕“咕噜”
一口咽下肉,两只圆眼跟他对上,天生凶厉的眼睛此刻好似带了几分无辜。
裴二僵硬片刻,接着深吸一口气,缓缓低头,看向地上放鸡肉的木盆——
握刀的手忽然用力,手背青筋暴涨。
第25章
房间内,李禅秀正将桑树根皮铺平整,仔细剥下里层柔韧有筋的白皮。
忽然,门外院中传来惨烈雕鸣,接着是翅膀拼命扑腾,打翻碗盆的声音。那雕又接连叫几声,声声凄厉。
出什么事了?
李禅秀抬头,忙放下桑皮,起身疾步出去。
小院内,裴二一手握刀,另一手正捉着那只金雕,周身仿佛弥漫杀气。
那金雕脖颈处的漂亮羽毛已经被拔下几根,这会儿正拼命扑腾翅膀,求生欲极强地挣扎,似乎它随时会被抹脖子放血。
李禅秀微愕,问:“你拔它毛干什么?”
裴二盯着不停扑腾的金雕,目光森森:“割喉,放血。”
李禅秀:“……”
他忙上前将金雕从裴二手中解救出来,道:“我今早看这金雕好似通人性,许是谁家养的,你把它杀了,万一日后雕的主人寻来,咱们可赔不起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