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韓玄最後離開的時候還是沒有把他喊醒。
江楚年醒過來的時候,房間裡已經沒有了韓玄的蹤跡,只是被子裡還殘留著韓玄身上淡淡的氣息。
江楚年抱著被子在床上多躺了會兒,該說不說,昨天夜裡有個熱乎乎的人在旁邊靠著,睡覺還挺舒服的。
早上沒有自己的戲,江楚年在酒店房間裡睡了一個早上。
和江楚年比起來,另一邊的柳盼山幾乎一整夜都是「噩夢」連連。
青春期夢裡的悸動模糊而遙遠。
那是距離如今的柳盼山極為遙遠的一段記憶。
曾經驚擾了冷心冷情的少年一整個學生時代。
夢裡始終趴在自己身下的男人,像一條雪白的銀魚,身體並不是纖細瘦弱的類型,很有男子氣概的魅力,肌肉線條流暢又漂亮。
脊背上的肌理會隨著動作而微微起伏。
利落的黑色短髮因為被汗水浸濕的緣故,看起來凌亂又性感。
少時的柳盼山總會夜復一夜的重複著相同的夢,夢裡總是會出現同一個男人。
可不管什麼時候,趴在床上把脊背露給自己的男人,從來都沒有轉過頭看自己一眼。
時隔多年,就在柳盼山幾乎忘記了那段困擾了他許久的夢時,他再一次回到了相同的夢境裡。
低啞壓抑的聲音從喉嚨深處時不時的溢出。
瓷白的皮膚漸漸染上了一層混著熱氣的淡粉。
從他身上滴落的汗水,啪嗒一聲落在了男人的後頸上。
柳盼山清楚的知道這是夢。
但是他停不下來。
看似冷情冷心的天才導演沒有辦法停止自己的動作,他發了瘋地和夢裡的男人貼合在一起,似乎這才是他內心深處一直渴望做的事情。
「你是誰?」柳盼山艱難地滑動著喉頭,一張水墨畫似的俊美臉龐,染上了成年男人特有的情與欲。
他不再是斷絕了七情六慾的小神仙,一雙墨汁濃稠的眼眸里,欲望的顏色亮得驚人。
「你是誰?」
他又問了一遍,甚至迫不及待地一手掐著男人的腰,一手去捏著男人的下巴,讓夢裡始終背對著他的人扭過頭來。
第一次,夢沒有就此戛然而止。
在他夢裡一次又一次出現的男人轉過了頭,柳盼山在看到對方面孔的剎那間從夢中驚醒。
柳盼山親過江楚年。
男人的嘴唇很柔軟,舌頭很燙,口腔里是很清的味道。
真的很奇怪,一個私生活混亂不堪,和不同的男人牽扯在一起鬧出不少桃色聞的傢伙,身上卻有一股很好聞的,乾淨清爽的味道。
像雨後的陽光,又像清晨的露水。
江楚年懷疑柳盼山這是演電影演著演著入戲了。
在片場,這位天才導演盯著他的時間越來越長。
有時候是盯著他的嘴唇,有時候是盯著他的側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