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我想不想回去,我点头。
向栀合上笔记本,她像是看一本小说似得,那一幕幕的画面出现在她脑海里。过去的五年记忆,好的不好的,她全部都记起来了。
她重重地呼出一口气,揉了揉胸口,胸口有些发闷。
外?面的天空渐渐暗了下来,窗外?一抹残阳如血,她待愣愣地盯着,在放空。
也是,五年的记忆一下子全部恢复,她还是需要好好消化一下。
门铃适时地响了,向栀起身去开门。
门打开,陈最?笑意满满地看着她,他单手插兜,一手提溜着一个?袋子,食指勾着袋子,在她面前晃了晃,“你爱吃的栗子饼。”
向栀看着他,她的目光多少有些复杂。
陈最?怔了一瞬,目光落在屋内,那些摊在地上的东西?,那个?他最?熟悉的行李箱。
向栀每次回来,都带着那个?灰色的行李箱。
他收回目光,嘴角的笑意僵在脸上,慢慢地,慢慢地嘴角绷直,他嗓子有些干,不舒服,“记起来了?”
向栀有些惊讶,她惊觉他的观察能力。
陈最?很早就说过,她很好懂,什么情绪都在脸上。
他张了张嘴,挺会说的一个?人,此刻却像个?哑巴一样?。
“用不用去医院检查检查?”
他说完,挺直的脊背稍稍松了松,有些塌,如同他的心一样?。
向栀嗯了一声。
医院一套检查下来,并?没?有什么事情,本身她失忆就是一种应激。
医生也说过,记忆或许某一天会回来,是很正常的事情。
一路上,两人都很沉默。
向栀瞧着陈最?绷紧的脸,他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看起来也挺可爱的,她低头笑了笑。
她恢复记忆就那么可怕嘛?
到了家里,陈最?没?下车,向栀站在车外?看着他,“你不下来?”
“我有点事儿。”
他的声音哑得可怕。
向栀抿了抿唇,刚要张口,他便打了方向,走了。
陈最?已经把烟戒了,可他此刻心情十?分复杂。
他把车停在马路边,点了一根烟,缭绕的烟雾将他的脸遮住,看不清他的神色。
她恢复记忆了,之后呢,她会不会讨厌他?会不会再回非洲?
她如果说要回非洲呢?他会挽留,但她还是要去呢?
他会放手。
向栀是飞向远方的雄鹰,她不是豢养在家里的金丝雀。
他留着她很多的作品,她的那些作品都很棒,她是一个?很优秀的摄影师,她有一双发现美的眼睛,而这样?的人,不能困在这里。
其实,起初他也不理解,她为什么非要走,直到他在垃圾桶捡到一张被揉的皱巴巴的纸。
我真?的是向栀吗?我好像丢掉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