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闹,抱他走走。”
她假装拍起无忌的屁股,“哦哦”
地哄了两声。
“哦。”
小二没有疑他,穿过院子回柜台去了。
看着小二消失,翟嬋摸黑悄无声息地来到了两卫戍军房间的窗下。
她要摸摸他们的底,他们到底要干什么?
客栈的房间沿院墙而建,一间连着一间,全都是黄土坯墙,茅草屋顶。左侧是门和通道,右侧是一个大土炕,靠门的地方有一个土灶,有门的墙上有一个小小的窗户。怕无忌惊动屋里的人,她说起食指做了一个吹的动作,示意无忌不要声。
房间里有说话声,她踮起脚尖探头朝里面瞅了一眼:那两个禁卫军躺在地板上,隔着炕桌在聊天,看样子马上就要睡了。
缩下头,屏气息声地细听起从窗棂传出来的对话。
“……不喝了么?”
这显然是那个没有开过口的家伙在说话,声音很陌生,应该是那个高个子:“哥,翟嬋到了凤城,我们的功劳就有了着落,再喝一壶吧?高兴,我再去拿一壶酒来?”
“别了,翟嬋既然到了凤城,从现在开始,我们就不能掉以轻心,误了左将军的大事,那可是掉脑袋的事。”
这是那个矮个子的声音,豪横却战战兢兢。
高个子道:“话是这么说。可你看那马夫,一口一声地叫着妹,很自然哦……哥,她能是翟嬋么?别搞岔了哦?”
矮个子有点恼怒,道:“滚蛋,当我喝多了么?错不了,我在大梁城见过她。”
高个子很惊喜:“你竟然见过她?嗬嗬,哥,这回我可借着你的光了,这功是拿定了,你至少升一个副将。我……嘿嘿,也可以跟着借光了!呵呵呵……哎,单将军怎么这么神呢?就知道这个翟嬋就会奔这儿来?”
矮个子支起身拿起碗喝了一口水,道:“特么的口真渴……说起来也是事出有因……”
高个子起身,拿起陶壶往他碗里倒水。
“……嗯,不错。”
矮个子很满意他的举动,又起身嘬了一口水,心满意足的又躺下了,继续道:“这事起于一个通报,赤山君的人向单将军通报,说翟嬋在郁郅城遭到了袭击。但是,她居然逃过了一劫,失踪了。所以,单将军让我们这些懂义渠话的人潜入义渠国边城,乔装成义渠卫戍军查找她的下落。”
“这我知道。我就是不知道这个翟嬋是何方人士?会让单将军这么上心?”
“唉,告诉你也无妨。”
他得意地道:“这个翟嬋是宫里的一个奴婢,不知怎的,被太子姬遫看上了,蹊跷的是,他竟然怀孕了。知道么,太子可是有夫人的,却只有一儿一女,据说,吾王对这个很不满意,一直催着太子给姬家多添几个王孙,这应该是喜事……”
听着他们的对话,翟嬋心里一凛,感觉坏事了。
翟嬋很忐忑,单颖既然知道王宫的内幕,他还敢把禁卫军派到义渠来,是背叛太子了哦。她压住内心的忐忑,继续蹲在窗下偷听房里两人说话。
她要搞清楚这俩人来义渠的目的,是杀自己还是有什么安排?这将决定自己的应对措施。
看了一眼客栈的动静,夜已经深了,屋子外面已经空无一人,客人和小二都已经进入了梦乡。她抱着无忌站在窗旁,决计以无忌为掩护将窃听进行到底——
高个子笑道:“……那还用说,就是平常人家添孙子不也是欢天喜地的么?”
矮个子道:“是啊。可不知道怎的,緈王后就是犯了疑心,怀疑翟嬋肚子里的种有问题。结果查到这个孩子不是太子的,她是要来一出狸猫换太子,篡夺姬家的天下啊。王后很愤怒,将她打了一顿。本来这事就完了,翟嬋肚子里的孩子早晚会被她弄掉。可是,翟嬋却凭空消失了,后来觉,她逃回了郁郅城老家。”
“嗯?她竟然是从王宫逃出来的?”
高个子很惊讶。
“是啊。王后很恼火,下旨要取了她的性命。这就是她在郁郅城遭到袭击的由来。”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呵呵,哥,我们真幸运,她竟然撞到我们手里了!唉,哥,单将军怎么就判断她会逃到凤城来呢?”
“凤城一带与秦国接壤,又离赵国边境不远,翟嬋在义渠和魏国肯定是呆不下去的,秦国是不敢去的,能去的地方只能是赵国了。左将军判断,翟嬋临产或刚生产不久,不可能离开郁郅城很远,应该就在与赵国接壤的地区蛰伏,所以让我们乔装义渠卫戍军暗中调查,现她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