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婶扭过头问孙婆子“那个好像是住在桥洞那边的傻子吧”
孙婆子眯起眼睛盯着远处的棉衣男人看一会,很快确定他就是住在桥洞底下的傻子。
这个傻子无父无母,无妻无子,没有人知道他叫什么,也没有人知道他的老家在哪里,更没有人知道他多少岁。
傻子是在三年前来到这里的,一直住在桥洞底下,以捡垃圾为生,偶尔也会来四小这边乞讨。
住在四小里边的老师家属们有时候会出于善心给傻子一些吃的,这三年以来双方还算是互不打扰。
当然了,双方只能“算数”
互不打扰,偶尔也会有摩擦的时候。
傻子似乎有很严重的疯病,疯病一旦作起来就会打人,而且专挑男人下手。
“是他,他身上穿的那件军棉衣就是小吴老师三年前穿过的那件。”
“哎呀,不好了,小叶刚搬来,不知道他是傻子,怕是把他当贼了”
说完这句话,黄婶担心叶根宝下手揍傻子,立刻小跑起来,跑着过去拦叶根宝。
但她最后还是晚了一步,等她走过去时,叶根宝已经把傻子给撩到了地上,正跟傻子扭打起来。
黄婶赶紧把挑着的柴火扔了,大声喊话“别打了小叶啊,这人是个傻子,脑子不好,你别跟他计较。”
叶根宝刚挨了傻子一拳,被打了个结结实实,哪能说不计较就能不计较的
叶根宝反手就给傻子一拳,又一脚提到他的肚子上,把他给压到地上。
傻子不知道是不会说话,还是不能说话,嘴巴呼呼地喷出一股气声,眼神凶狠地盯着叶根宝看。
黄婶看出了傻子的不对“不好了,傻子的疯病作了,快来人按住他啊”
这话一出,站在旁边看热闹的婶子们顿时不看了,纷纷回家拿绳子出来绑傻子。
不到一分钟的功夫,十来个婶子一起跑了过去,有人捉住傻子的双手,有人按住傻子的双脚,有人负责把傻子的双手和双脚给绑起来。
见傻子被绑住四肢,黄婶走过去拉叶根宝起身。
“可以了,放开他吧,不用压着他了。”
叶根宝的腮帮子被打了一圈,嘴里有一股子血腥味,忙往地上啐一口血水。
“怎么了伤着了”
叶根宝揉了揉腮帮子“刚才不小心咬到了舌头。”
“出血了吗”
“出了点。”
黄婶听了叶根宝的话立刻大喊大叫起来。
“孙小妹,小叶的舌头伤着了,流了好多的血,你快冲一碗盐水出来。”
孙婆子虽然总是酸这个,酸那个,其实本质不坏,只是容易嫉妒别人而已。
她转身去屋里冲盐水,很快端着一碗盐水走向叶根宝。
黄婶指了指孙婆子手上的盐水和叶根宝说“喝一大口盐水,不要吞,就含在嘴里。”
叶根宝第一回听说盐水可以止血,但黄婶和孙婆子都说盐水可以止水,便接过大海碗,尝试性地喝了一小口。
盐水能不能止血他暂时还不知道,不过盐水泡伤着的舌头是真的疼,一抽一抽的那种疼。
叶根宝张嘴吐出盐水,吐出来的盐水带着红血色,看着怪吓人的。
黄婶和孙婆子凑过来看了一眼,同时点了点头,一起说“多含几口盐水就没事了。”
在叶根宝含着盐水不能说话的空档,黄婆子作为婶子们的代表跟叶根宝说起傻子的事。
“这人是个傻子,平日里住在天桥底下,不饿的时候就在天桥附近晃悠,饿了的时候就会过来我们这边找吃的。”
说到这里,黄婶看向傻子,停顿两秒喘了口气才又说了起来。
“他刚才不是在撬你家的锁头,估计是看上了你家的锁头,想把你家的锁头给带回去。”
叶根宝吐出嘴里的盐水,心想,想把他家的锁头带走不就是想撬锁头吗这两者不矛盾吧
黄婶见叶根宝不说话,接着往下说“这傻子平日里神神道道的,只要不去招惹他,他一般不会打人。”
叶根宝在心里黄婶的话吐槽,谁说傻子不会打人了
他刚才专门冲着他身上疼的地方打,打他打得可凶了。
他怀疑傻子不是真的傻子,而是装出来的傻子。
但他今儿个是第一次见到傻子,一时间找不出证据来证明自个儿的猜想。
话音一转,黄婶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
“不过傻子也有犯病的时候,他这人犯病的时候很突然,有时候走着就会犯病,一犯病就会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