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自己倒了杯冰水,她坐进对面的小沙发,拿出包里的索引本,翻查昨天没找到的书。
半晌,碗底轻叩玻璃桌面的声响让她抬头,不急着说话,她等他开口。
“郭工想以他的名义申报那个奖项。”
他语气低沉,有掩饰不了的灰心沮丧。
“这是变相剽窃!”
那个奖,据说是建筑界的诺贝尔。
似乎被她最后的两个字触痛了神经,他皱眉,抹一下脸:“所以我今天和他――吵了一架。”
她已经知道了,根据张扬的描述,真可以用惊天地泣鬼神来形容。很难想像面前的人跟人大吵的样子。
不过,后果也会很可怕就是了,郭姓工程师无论是年纪和年资都比他高,又是顶头上司,发生这样的事,吃亏的是谁一目了然。
可矛盾的是,一想到启勋也有可能如常人般轻易妥协,她就觉得自己说不定会比现在更生气――毕竟,他为了这个项目呕心沥血,她都一一看在眼里。
想了想,阮晓芒站起身来,到浴室放好水,又去阳台收下晾干的衣服,递到启勋手里;“洗个澡吧,你不是还有新设计要赶?”
看他略显疲惫地缓缓起身,她急了:“了不起,咱们找人告他,我表哥就是律师!”
正往浴室走的启勋不由怔立当场,半晌,回头。
“干嘛,没见过人发火?”
收拾好碗筷,她被他脸上的暖笑弄得别扭起来,一头钻进厨房里。
他三两分钟洗了个战斗澡,出来,笑笑地站到正在拖地的她面前。
“好狗不挡道!”
她还在别扭,故作凶狠。
他配合地绕开:“你换了沐浴乳?”
“嗯。”
拖拖拖。
“什么牌子的?味道比原来的好闻很多。”
“忘了。”
拖拖拖。
“来,我帮你想想。”
她一愣,下意识抬头,却是被他整个拥进怀里:“闻到了?想起来没?”
“唔――”
推开他,她红着脸瞪他:他明知道她对他身体的味道最没抵抗力。
“这回的设计不太赶,但难度更大。”
不再逗她,他的声音中却已经有了轻松笑意。
是啊,一旦事情找到了解决的办法,总是轻松的。
问题是,现在他们的事情陷入胶着,而且眼看着如果不解决,会引起很大的麻烦,按他的性格,应该是早早决断才对,怎么会这样几次三番的变卦?
没错,虽然明白在他眼中,自己一直是个有些呆笨的女孩,可是,这次回来后他从要求复合到答应分手再到恳请帮忙,她还不至于看不出来他事在拖延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