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雨荟到达蓉县不过三个月,人际关系很简单,与她来往最多的人,便是曹明。
曹明与朱雨荟住在同一层楼,隔着几套租房。
此时曹明的房门紧闭着,林北钦上前敲门,许久后,门才被人打开。
开门的人四五十岁,穿着半旧的褶皱的t恤,宽松的裤衩,一脸疲倦,满眼血丝。
他惺忪地眯着眼,瞥了下站在门口的林北钦,问:“干什么?”
林北钦说:“你是曹明?”
男人微微睁大了眼,用力地看了看林北钦,狐疑地说:“是。”
林北钦出示证件,说:“我是警察,想问你点事。”
曹明僵住,抓着头发的手缓缓放下,却没有配合的意思,周身防备警惕。
林北钦平静地说:“朱雨荟死了。”
曹明又是一僵,踉跄着退后一步,瞪着双眼,似乎不太相信。
警方的人来得很快,陆陆续续地通过走廊进入朱雨荟的房间,曹明用力地看了几眼,浑身微微抖了抖,这才走出房,探着身体往朱雨荟住所看,半晌后结结巴巴地问:“真……真死了?”
……
曹明的住房虽不整齐,但还算干净,逼仄的阳台上晾着衣服,已经干了。
客厅里有一张小木桌,桌上胡乱放着烟盒、烟蒂,用过的纸,还有两副碗筷,桌子中央有两盘吃剩的菜,一盘是蒜薹炒肉,另一盘是红烧排骨。
门口的鞋随意丢放着,其中一双是女式拖鞋。
卧室的门开着,可以看见床,床褥凌乱,但比较干净,地面也挺整洁,一旁的椅子上搭着几件衣服。
曹明坐在椅子上,不停地吞云吐雾。他指尖颤抖着,烟灰随意地抖落在地上。
林北钦站在他对面,离他一两米的距离。
李宏拖了张椅子,坐在曹明对面。
片刻后,他才开口:“你昨晚和朱雨荟一起下班的?”
曹明似乎被吓了一跳,迟钝地摇头,说:“不是,我下班比她早。”
“她回来的时候你知道吗?”
李宏问。
曹明又摇头,“我不知道,我一直在……打牌。”
他又狠狠地吸了口烟。
“和哪些人一起打牌?”
李宏问。
曹明吐出一口烟,说:“和宋老赖他们几个,回来吃了饭就开始打,一直打到差不多天亮。”
李宏依旧不动声色,问:“在哪里打牌?”
曹明指了指对门,说:“宋老赖家里。”
“一直都在打牌吗?”
李宏脸色凝肃。
“是,”
曹明点头,“一直在打牌,几个人打上劲儿了,都不舍得下桌。”
李宏稍稍沉默,须臾后,才又开口:“你和朱雨荟是老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