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收,他怒着一张脸硬塞过来,说不要扔了也成。”
李妈妈捶胸顿足说,“萝萏一走,竟又盯上你。”
“他究竟是何许人?”
温萦好奇问。
“一个人面兽心的无赖,仗着爹帮教坊司的孙公公管理郊外庄子,就在平康坊内横行霸道,绀珠、棠敷全被他糟践欺辱,一个投了河,一个下落不明,教坊司也不过问。
前不久萝萏气不过,背后骂了他两句就被他赖上,娘赶紧让她跟恩客去外地游山避风头,现在又来缠我。”
李萝菡说着就好生气闷,红了眼眶。
“原来如此”
温萦沉吟说,取过金钗拉着李妈妈走到院门前,突然急厉吼道:“你这妈妈好不懂规矩,我甄某相看中的女人,也敢随便接外边男人送来的物件,可是当我死了?”
用力把金钗抛扔出门外,李妈妈连忙哭声赔罪。
只听外面一声鞭打,马车扬长离去。
“甄郎将此事揽在自己身上,万一他们日后报复”
李萝菡担心问。
“放心,这种事他哪敢告诉他爹,若是背后真的有依仗,也不至于今天才找来,无外乎是看这些天我都闭门休养,壮了他胆子。”
温萦笑说。
夜幕降,风恬月朗,岸边杨柳染金,画舫停靠,千百琉璃灯火璀璨,连绵窗户丝竹起伏,此唱郑曲,彼跳绮舞,争妍献媚,香糜奢艳。
至于桥上,男女之间毫不避讳,挽手依偎,互诉情话。
温萦装作淡定欣赏风景,心脏砰砰直跳,她进平康坊是白天,尚未见过此等景象。灯火阑珊处,忽有一湖蓝衣男子携姬招呼她,定睛一看是谷舫,兴奋朝着她走来。“难怪在会馆、客栈都寻你不着,原来滞留于此。”
她顿时脸色赧红。
李萝菡站在一旁,手轻摇团扇,莞尔说:“甄郎近日微有抱恙,是故留在妾的小院休养。”
谷舫眼前一亮,“这位娘子是?”
——“竹篱院的萝菡姐姐。”
跟随他身边的姬柔声说。“不愧是你啊!不仅破案了得,连平康坊七艳也能结识。”
说着就要挽过温萦的手,“走,我做东,一同去施珍舫喝酒。”
“啊?”
温萦连忙捂着肚子,正想要病遁。李萝菡先抢过她的手,就往怀里躺,撒娇道:“说好,今日是单陪我。”
温萦身子单薄,稍微摇晃才立住,神色犹是镇定。“谷兄真是对不住,改日再聚。”
两人告辞,走往河边小道,等脱离视线,又一路小跑到清静无人处,总算松了口气。
附近院落里的桂树,飘落一地金桂,香气沁人心脾。“他也是举人,家境富裕,出门带十多辆马车,还有随行厨子,待人很是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