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呈不觉拿出平时和上官牧野说话的口吻,惹得南枝偷笑。
其实上官牧野也不是不锻炼身体,但他喜文,平时锻炼得不如殷呈多,殷呈好武,从小就练习武术,身体比上官牧野扎实。
“等他好了,我可得每天监视他锻炼身体,每天让他跑3ooo米,哑铃1oo次,打两遍太极拳。”
殷呈越说越高兴,如滔滔江水不绝,道“我看,最好让他每天给你劈柴。”
“现在可能快没柴劈了,政府不让我们去金山砍树,提倡使用煤炭。”
“那就挑水,现在不是每家通了自来水,让他每天给你把缸里的水挑满,你看他的身体连你都不如。”
“上官老师是城里人,他没做过这些粗活。”
“以后就让他做,他现在金山镇,就得有做乡下人的准备。”
一边走,一边说,又到了南枝的家。“殷老师,去我家里坐坐,吃了饭再走。”
南枝也不怕,家里有三姑在,不用怕别人闲言碎语。
殷呈巴不得南枝这样说,欣然同意。
这废弃屋子比南枝原来的四间瓦房还要简陋,一楼黑洞洞的,二楼光线才稍明亮,三姑瞧见殷呈瞪大了眼睛。三姑见过殷呈好几次,知道他是上官牧野的朋友,也是培训班的老师。
趁着南枝在厨房做饭的功夫,三姑悄悄蹭南枝的手臂。“枝,这殷老师怎么来家里了”
“他去看我拍宣传片,一起回来的,所以顺便让他来家里吃饭。”
“我看他不怀好意。”
三姑咬着嘴唇。
“三姑,你想太多了,殷老师是好人,那次大雪天我在路上,是他开车把我送回来的,你想想他对一个陌生人都如此。”
南枝一直对殷呈心存感激,况且殷呈还帮过她几次忙。
三姑不再说,她只是凭一个五十来岁妇女的直觉,殷呈的笑不像上官牧野那样让人放心,很难捉摸。
吃完饭后,殷呈识趣地告辞,毕竟有三姑在,他也不能说什么。
南枝烧了一锅热水泡脚,脚肿了,泡热水消消肿,看情形明天还是穿高跟鞋,如果脚继续肿着,估计连鞋都穿不进去。想着,她就更佩服那些穿高跟鞋的女人,逛起街比自己穿布鞋还要快。
睡了一晚后,南枝的脚消
了肿,脚后跟磨破的皮肤也结了薄薄的痂。
赶到仙女洞时,纪导演和摄制组也来了,南枝去昨日搭的简陋换衣室换衣,这次不是旗袍,而是一件白色的单肩长裙,这裙子的款式非常奇怪,南枝穿上后看着自己裸露出来的右肩极不自然。
南枝没敢从换衣室里出来,找出一块披肩搭在自己的肩上。
化妆师催促南枝出来,这时纪导演看到她肩上的披肩,便不由分说给她拿走了。裸露的右肩落在初升起的阳光里,白得像冬日的积雪,刺目又晶莹。
纪导演暗自赞赏,凭南枝的相貌如果能进入演艺圈,想出名一点都不困难。
在化妆的同时,殷呈来了,他依然目不转睛盯着南枝看,这次南枝又给他不同的感觉。南枝穿上旗袍,风情万种,仿佛是二十年代出来的海报上的美人,而今日的这件古希腊风格的长裙,像是被贬凡尘的谪仙,飘逸,不食人间烟火。
今天是拍摄风情谷,这片山谷种植各种树木,桃树,梨树,李树,梅树,桂树,还有一条清澈的溪流和瀑布,令纪导演美中不足的是,拍摄的时节不对,这时还没有花,如果再晚一些时日,可能会有桂花。
由于换了古希腊风长裙,南枝穿上一双绑带式的凉鞋,可惜凉鞋也是高跟。
南枝慢慢走上水泥台阶,在绿树间穿梭,镜头从她的脸上转到她的手上,然后是胸脯、小腹,小腿,最后是脚,当她转身时,镜头依然在捕捉她的背影。
来到溪水边,南枝脱下凉鞋,坐在岸边用脚打水,阳光正对着她的脸,眼中光芒闪烁,像无数的流星飞舞。
在纪导演的赞扬声中,结束今天的拍摄,纪导演起了个想法,南枝虽然没有表演的经验,但她那张脸是进入演艺圈的通行证,只要给她机会,她就会所向披靡。
纪导演这么想,也是想拥有一批自己班子的固定成员,如果将南枝捧成名,她必定对自己感恩涕零,到时什么都由着自己说。
“小南,你还行不行如果行的话,我们把第三场古庙的也拍了,这样你明天也就不用来了。”
南
枝心里想早点去看上官牧野,直到现在还没有上官牧野的消息,也不知他的情况如何,听纪导演这样说立即同意下来。
休息了半个钟头,一行人转向古庙,这座庙倒有些年头,原来庙里也有不少和尚,香火很盛,但是在文革打倒牛鬼蛇神期间,寺庙被毁,庙里的和尚被撵走,之后又遭遇了雷击,这座庙便荒废下来。
庙修葺得很繁华,从外面看仿佛恢复了它原来的鼎盛。
南枝又换了衣裳,这次是套唐装,她从寺庙外进入,斜阳余晖映着她崇敬的面容,刹那间时光静止,岁月倒流。纪导演的拍摄手法一直采用慢镜头和大特写,极力地利用南枝的美貌产生的视觉效果,与周围的情景相融,显出肃穆祥和的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