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星辰挂天,银月如钩。齐衡独自静坐于幽室之内,凝眸远眺窗外的月华如水,面上波澜不惊。对于齐平的突兀回归,他知道背后必定牵扯到齐家的重大图谋。然而无论齐家有何企图,那都不足以扰乱齐衡的心境,若他们不知收敛,那么在齐衡眼中,等待他们的唯有毁灭之路。
齐衡的念头坚定,假如齐平真心归家,孝敬齐母,他自然不会横加阻挠。毕竟,齐平乃是他同母同胞的弟弟,只要他在齐母面前守规矩行事,齐衡依然会以兄长的身份接纳他。但如果齐平心怀恶意,即使是血脉相连的亲人,齐衡亦会铁石心肠,令其从这个修炼者的世界中彻底消失无踪。
时光荏苒,转眼间已过月余,自从齐平回家以来,并未生任何异常之事。齐母每日容光焕,仿佛返老还童,这使得齐衡稍感宽慰。在这段时间内,夏青竹上门向齐母恭贺新年,云梦瑶则借口家访多次来访。不过每次两女前来,齐衡都未曾露面相见,显然有意与她们保持距离。
此时此刻,世间各地接连涌现出奇异景象,虽官方媒体未曾公开报导,网络上却谣言四起。有海外修士在网络论坛留言,称曾在亚马逊河畔亲眼目睹一条长达百丈的妖蛇游弋,瞬间吞噬掉一条鳄鱼,尽管照片模糊不清,但其描述的确实是一条巨蛇之状。此外,其他国家的修士也纷纷跟帖,均声称目击到了一些骇人听闻的事物,但他们的真实经历并未得到大众的认可。当这些言论汇集一处时,这些自称目击者的修士坚信,那些恐怖事物确确实实地存在于世,并引了一场轩然大波。
全球范围内,诡异案件频,凶犯却始终未能捉拿归案,许多家畜甚至人类惨遭杀害,有的甚至连尸骨无存,使得部分地区陷入了深深的恐慌之中。各国隐秘势力纷纷出手,欲探寻这些奇异现象背后的真相,可惜终究一无所获。
寒冬已逝,春风拂面。阳春三月,大地回春,绿意初现,枝头鸟语喧闹,万物复苏,呈现一片生机盎然的景象。
碧云衡山下的植物园内,虽然空气仍有几分寒意,但园中的草木已然抽出新芽,昭示着严冬已然过去,春意正浓。齐衡独自漫步其中,直到选定一处开阔之地停下脚步。
他指尖捏动法诀,微风吹拂衣袂飘摇,齐衡施展拳脚之间,引得四周空间泛起阵阵涟漪,一抹朦胧而带着血光的气息在其周围渐渐弥漫开来。
“呼!”
齐衡口中喷出一口浑浊元气,瞬间化作一道劲风炸响在虚空中,随后才收住拳脚,背负双手站立道:“久观不动,你还不愿现身么。”
“齐前辈,请您助我一臂之力!”
一个女子声音从一侧悄然响起,正是桌君婷。
隐秘的一丛灵草之下,一名髻散乱、面庞污渍斑斑的女子从中走出,其面容虽难以辨识,但那双猩红的瞳孔却充满了激动,紧紧凝视着前方的齐衡。
"
桌君婷!"
昔日那份雍容华贵的仙姿已经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她此刻衣衫褴褛、满头杂乱的形象,显然,在过去的数月中,她承受了无数艰辛与苦难。
“为何我要出手相助于你?”
齐衡语气平淡地问道。
“家祖父陨落,家父亦丧命,这一切罪孽皆源自我那禽兽不如的二叔卓文斌所为。若非阁下相助,恐怕在这江南州之内,无人能够拯救我!”
桌君婷凄然一笑,回应道。
“此事与我又何干?”
齐衡轻轻摇头,言语中毫无情感波动。
“齐前辈,恳请您慈悲为怀,救我一命!”
话音刚落,桌君婷猝然跪倒在地,连连朝着齐衡磕头,额头上顿时渗出血迹,泪如雨下,声音颤抖不已。
当日渤海酒楼一战,齐衡曾放过她一马,随后桌家竟将齐衡的消息泄露给冷家,纵然此举出于已故桌家老祖宗的安排,而非桌君婷本人所为,但齐衡并不具备以德报怨的宽容。
“桌家之事,与我无关,你要复仇,那是你的事。你可以离开了。”
齐衡语气平静地说道,随即转身返回自家宅院。
“齐前辈,请您务必助我一臂之力!”
桌君婷望着齐衡渐行渐远的身影,忍不住失声痛哭。
然而,齐衡并未停下脚步,身影渐渐消失在视线之中。桌君婷勉强站起,疾步追赶,直到齐衡走进府邸大门,绝望的神色笼罩在她的眼眸深处,最终无力地瘫倒在家门前,再也没能站起来。
与此同时,桌家别院之内。
卓文斌脸色阴沉,慵懒地倚坐在一张妖异的黑檀木沙上,他的对面则坐着一位面容憔悴的老者,双手犹如鬼爪般干瘦,双眼开阖之间闪烁着两簇鬼火,令人望而生畏。
“鬼尊,那丫头已经被找到,此刻正在齐公子的府邸门前,我们该如何应对?”
卓文斌阴郁地问,眼中流露出一丝恐慌,显然是齐衡给予他的压力让他无法释怀。
“此人修为非凡,我们切勿轻举妄动。”
鬼尊语气凝重地回应。
“但如果我不除掉那丫头,又怎能夺得她体内的纯阳精血,以之修炼幽冥真解呢?”
卓文斌咬牙切齿地反驳。
“哼!”
鬼尊瞥见卓文斌眼中流露出的不甘之色,冷哼一声:“据说此人正是摧毁冷家的那个神秘强者,即便我修行的是鬼道秘法,但也未必能在他面前占得上风。”
“可是鬼尊,您身为鬼道大宗师,并非单纯的古武修士,凭您的高深手段,对付那个齐衡难道还不够吗?”
卓文斌惊讶地反问。
“你是真的愚蠢吗?”
鬼尊脸色骤变,怒斥道:“当年我企图用鬼婴吸取你父亲的气血,结果却被此人破坏,由此可见,齐衡绝对不是个易于对付的角色。没有十足把握之前,我是不会轻易与他对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