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尧跟在裴娇身后,他冷眼瞧着周围的人的有意疏离,目光落在裴娇身上,想瞧瞧面对这样的情形,自诩良善的她又打算如何自处。
裴娇早就料到了此番结果。
她思忖着,这聚金阁既然是以圈钱为目的,那自己多付一份的钱是不是可以购下一个单独的屋子了。
毕竟男女有别,且千机谷入夜之后外头危机四伏。
虽然肉痛,但她还是决定前去和掌柜的理论一番。
裴娇未将宗门赏赐的一千枚下品灵石带在身上,好在先前温元秋给了她一个装着上品灵石的锦囊。
谁知她刚将锦囊掏出时,掌柜盯着那锦囊上的图案,忽然笑眯眯道,“您是我聚金阁的贵客,可无偿享用一间厢房。”
此话一出,那些准备看好戏的人面色纷纷僵住,难以置信地望向裴娇。
就连裴娇本人也云里雾里。
她什么时候是聚金阁的贵客了
还没等她转过弯来,掌柜便告知天岚宗的其余女修,她们的屋子需要挪出来供贵客使用。
这下魏蓉蓉便笑不出来了,因为挪出来的正是她的那间房。
“凭什么她裴宁付多少灵石,我出双倍不行吗”
掌柜仍旧眯眼笑着回答,“这位姑娘是我聚金阁贵客,故而就算您出三倍十倍甚至百倍,也是没辙的。”
魏蓉蓉握拳道,“你可知我是谁我是天岚宗坐镇长老之女你好大的胆子,要我去和一群臭男人住”
掌柜做惊讶状,“诶哟哟不得了,原来是天岚宗长老的掌上千金,失礼失礼。”
魏蓉蓉冷哼一声“知道就好,还不赶快”
“不过就算今天您是天王老子之女,也不能动我聚金阁贵客的屋子。”
掌柜揣着袖子和善笑道。
魏蓉蓉被这句话一噎,恼羞成怒地狠狠跺了跺脚,不忘放狠话道,“好、很好,你给我等着”
裴娇虽然还想不通,但也不可能放着白住的屋子不住。
这时几位天岚宗女修结伴走上前来,强颜欢笑道,“裴宁,我们毕竟是女子,和那些男人住还是不太方便,你一人住一间的话会不会有些浪费”
一直看戏的顾景尧在一旁出一声嗤笑,使得那些女修纷纷难堪地低下头。
而裴娇自顾自收拾着行囊,头也不抬“和我这样一个心肠歹毒的人住,你们不怕我害你”
她故意压低声音道,“不怕我在晚上,趁你们熟睡之时,偷偷将臭袜子塞进你们嘴里”
那些女修们纷纷一顿,也不好再开口,皆面色涨红地退后一步,嘴上却不肯落面子地说,“你果真如此歹毒,宁愿空着也不给别人”
裴娇点点头:“就是这样。”
虽得此番特权,裴娇却现了问题她即将面临和顾景尧,很可能便要孤男寡女地共处一室。
入夜后,裴娇望见顾景尧在地上铺了一层毯子,他似乎准备席地和衣而眠。
聚金阁装潢处处彰显奢靡,用具皆为翡翠琉璃,床榻软得如陷云间,就连里头照明的都是鸽子蛋大小的夜明珠。
裴娇躺在床上裹着毯子,忽然道,“你的伤尚未痊愈,还是别睡地上了。”
室内沉寂良久,顾景尧的声音传来,被夜风一吹,显得有些凉薄浅淡。
“裴小姐的意思,是愿意屈尊与我同床共枕”
“”
就是客套一下而已,怎么还当真了呢。
今日路程坎坷,裴娇也精疲力竭,多了个心眼在床前布下一道无形的灵力屏障后便沉沉入眠。
渐渐的,女孩子熟睡后微弱的呼吸声响起,在这被浓稠夜色充斥的房间中清晰可闻,轻柔地击打在人的心尖。
靠在角落里的顾景尧抱着长剑,盯着角落里落泪的鲛人烛。
鲛人烛的光晕渲染,模糊成一团团水墨般的光斑。
红蜡垂落之时,挂在床榻四角的床幔被夜风拂起。
床榻深处传来一声轻微的呢喃
“你的伤势尚未痊愈,便不要睡地上了。”
榻上的女孩从厚重的被褥中探出身子,她睡眼惺忪。
“裴小姐的意思,是愿意屈尊与我同床共枕”
榻上的少女面露娇羞之色,轻轻点了一下头,向他伸出手。
伸出手时,身子微微一歪,雪白的肩颈便从宽松的中衣中露出一小片。
皮肤雪白,甚至能看见清晰的淡青色血管。
他盯着她良久,眸色微暗,猛的一把拉住那柔软的手腕,被褥便吞没了他。
身上的寒意驱散,她身上的体温烫的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