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霜雨解释得很好理解,而它在电影上的意义刘之义觉得自己好像大概懂了。
在这之前的彩色电影,就只是有颜色,人们就像刚听到电影能声一样,为其中的颜色而雀跃。但把色彩也梳理为电影的语言,为各种镜头、场景增添新的内涵没见过
虽然没能有更专业的联想,也一时无法想象其具体呈现,作为记者的刘之义已抓住重点,问道“您的意思是,以后华夏影戏大势,也会朝着彩色、有声展”
他问纪霜雨这个问题,是因为这个人真的能带领潮流。所有人都知道,从纪霜雨以后,有声影片大获全胜,国内的制片公司开新戏都不大愿意开无声片了
提到这一点,纪霜雨只道“我只能说,华戏的课程里早已经包含色彩了。”
刘之义瞬间懂了,眼睛一亮,如此说来,擅长色彩的导演能在彩色电影上大有作为。更是有声片后,华夏影戏又一个反欧西的机会,大家都是刚开始运用色彩
纪霜雨拍摄完外景回京,也恰遇到了金雀他们回来。
含熹班与春雷剧社在海外两个月的巡演已经顺利结束了,从古都上映后,他们就是每日满座加凳的状态了,所到之处,鲜花掌声不断。
金雀和于见青也代表各自的团体接受过不少采访,谈及作品、表演上的创作,几乎句句离不开纪霜雨。
许多剧院都去和两个团队商议,希望他们以后每年定期派出成员,到欧西来巡演。这个上座率,在本土剧里可是都很难得,相当赚钱啊。
离开之日,报纸格外夸张地描写,整片大6仿佛都在叹息,观众难舍他们的离去。
有这样的遭遇,回去之时迎接的阵仗也是相当大。
“金仙请吧。”
出站时,于见青做了个手势,请金雀先下去。
金雀一出现在站口,就听到了欢呼声。
众多戏界同仁、戏迷,都在机场捧着鲜花等待,她一眼就看到了纪霜雨也在其中,脚步轻快走上前,几乎是跳到纪霜雨面前。
“导演”
金雀抓着纪霜雨的手臂。
“欢迎回家,恭喜。”
纪霜雨顺势和金雀握了握手,“这下可彻底给华夏戏曲正名了,开心吗”
金雀一晃神,这时候再想起从前,戏曲仿照西洋布景,被某些人,以西洋戏剧的标准来要求种种往事简直恍如前世。
金雀感慨地道“多亏您了,您知道么,刚到欧西时,只有学界的人来观看我们演出,我们想学您做点广告,结果一堆人跑来买票,我和于老师还以为我们那几十块钱起作用了。后来才知道,是因为古都上映了”
纪霜雨乐道“我当然知道,何止我知道,这都要成全国人民脍炙人口的趣事了。你们在国外接受采访的时候说过吧,都给转载回来了。”
那个套娃转载法啊,可算是好好交换了一下信息。
金雀也笑,又拉着纪霜雨说在海外生的事情。
“好了好了,也让我们说几句啊”
于见青玩笑地道,这旁边还有一堆等着想和金雀寒暄的人咧。
“就是。”
六两趁机挤了进来,把金雀排开,扑进纪霜雨怀里,“师父”
纪霜雨被砸得退了两三步,人靠在周斯音怀里才停下。
六两一抬头,就现周总被砸不但不生气,还对他露出慈爱的目光简直诡异,赶紧跳了起来,又拿出自己和国外的明星、名流合影的相册给纪霜雨看。
“这些人坐在下头看戏啊,我腿都软了,就怕临场出什么错。”
六两也算是独自出去经了事,虽然嘴里是后怕,但看起来明显整个人都成熟了一些。
“好啊。”
纪霜雨点头,“我看你回来,也可独当一面了,开始尝试自己排戏吧――你还想去影戏片场吗”
六两思索了一下道“师父,我觉得我的兴趣还是在戏曲。”
他毕竟是检场人出身,受到太深太深的影响了,师父告诉过他,影戏潮流势必一日胜过一日,但走了这一遭,也算没落、辉煌都看过,他已经确定下来,自己会坚守在旧剧。
纪霜雨含笑鼓励地拍了拍他。
这一番回来,饭局是少不了了,但金雀坚持推掉了当日的所有宴请,要和导演在长乐戏园吃一顿。
后来很多人都知道,金雀在每次重大演出结束后,都习惯去找纪霜雨吃饭,聊聊天,有时候不一定讲什么道理。但是,看到纪霜雨她好像就看到了自己的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