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是圆姐儿的想法,他们并不明白什么叫压力,什么做工作,只是觉得年哥儿状态不对,需要好好放松一下。
这才有了现在的一幕。
“大伯,娘送我出门的时候我就说了我给她挣个脸面,挣个秀才回来。可上次考题一出来,我的心就沉了半截。”
年哥儿说着,脸色又有些不太好看了。
这就如同原本信心满满,结果到了现场才发现都怪自己太傻太天真了。这种落差随着放榜时间的临近越发的折磨人。
谢大郎这一辈没有谁读过书,顶多偷偷跟着别人学过几个字罢了,更别说上考场,如今年哥儿一句话谢大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年哥儿你瞅瞅那些个带着妻儿的学子,你比他们年少,他们都可以一次不成考两次,你咋就不行?今年不行那就等三年后便是,三年后也不过十九岁。还不到双十的年纪。听奶的,没想这么多有的没的,目前为止,整个老谢家就除了你,谁上过考场?谁能一次就能连过县试和府试?”
“身为男儿,赢得光荣,输的坦荡。年哥儿读了这么多年的书,应该要有些男子胸怀才是。”
赵氏说的温温柔柔,却一句话就撞到了年哥儿的心坎儿上。
身为男儿,赢了那是光荣,输了也要坦荡!
年哥儿好一会儿,才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
“就该让你大伯大伯娘和你奶说说你,越长大越回去了都。”
谢二郎见年哥儿神色眉眼都松了许多,心底也高兴,可严父总是那样,最后的总结也带着几分教导与不赞同。
可想清楚的年哥儿却笑嘻嘻的说道
“那还不是在家里,爹娘都只看着盼哥儿了么。”
十五六岁的在圆姐儿眼里就如同上辈子的自己,不过高一的年纪,天真浪漫却又有着这个年纪的叛逆与忧郁。
这么大的年纪说这样的话,在这个世界的大人只会说
“都要说媳妇儿的人了,还和奶娃娃吃起醋来。”
可是在圆姐儿眼里却觉得一切都理所当然,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花骨朵的年纪那么美好。
而在上辈子,圆姐儿却永远的停在了这个花一般的年纪
杜氏的话让大家会儿都笑了起来,年哥儿也不觉得害臊,凑在杜氏身边耍宝逗笑。
年哥儿卖痴逗长辈一笑,又怎么不知道长辈们今天聚在一起也是为了能够让年哥儿开怀?这样的家,让圆姐儿再一次感谢上苍,她很满足。
“明天放榜,今儿好生休息,不论好坏也是要面对的。”
杜氏一发话,大家会儿都起身散去。
倒是谢大郎忽然想到之前圆姐儿提出来的事儿,不免拉着谢二郎说起来。
“草果用来熬煮羊肉最是妥当。圆姐儿那天童言稚语的,我和你嫂子都觉得可行。可是毕竟我们已经不再水溪村里,要些草果也不易,我瞅着若是遇上草果的季节,劳你和弟妹去尽量多的采摘一些晾晒好,我和你嫂子也不要你们白忙活,就按照同类香料的价格从你手头上买你觉得咋样?”
谢二郎刚开始听到圆姐儿说可以把家里牛肉拿出来和卤面一道卖就觉得这法子说不定还真行的通。
可砖头就有听见谢大郎后面的话,连忙说道
“大哥你说什么话,草果在咱们水溪村压根就不值钱,谁去后山都能摘了来用,采摘晾晒也废不了什么人工,咋能收你银钱。你们真要,赶明儿草果长果子了,能用了,我给你们留着就是。”
“费不了人工也是要人工的,不值钱也是东西,也是要银钱的。这事儿我和你嫂子也说好了,你们整日的在田里刨食,你有肯下力气做田里的活儿,若是草果羊肉真卖得好,往后还得麻烦你和弟妹,干脆早早就算好银钱来,以后若是再要我和你嫂子也开的了口,你们也能多个进项,不指望赚多少钱,总也不能让你们吃了亏去。”
谢二郎听见谢大郎这么说,沉默了下来,他喜欢勤勤恳恳的在地里干活儿,不太会算记这些个,既然谢大郎这么说,也都一条一条想明白了,只得点了点头道
“成,这事儿我回去和年哥儿他娘说说。只是如今我们和三弟一房住在一起,这事儿要是拿他知道了,就怕又是一阵的闹腾。”
“无妨,这事儿也没打算瞒着,本就不是什么大项的银钱。这事儿还得等好几个月,成不成还两说,若是成了,老三也是我亲兄弟还能亏了他不成?”
其实卖卤羊肉这事儿谢大郎心里还是不大稳当的,这东西自己家吃一些也就是了,加上水溪村几乎家家都知道草果熬羊肉最好,这生意要做长久也不知道能不能成。
如今打了招呼,做不成也就罢了,若是真买的好也不至于到时候因为缺少草果断了供给。
得了谢二郎的话谢大郎回屋就和赵氏把这事儿给说了,赵氏听着抿唇笑道
“等二弟和年哥儿回去了,你也该去医馆问问娘的事儿了,这事儿落实了咱们就开始做羊肉。”
提到那医馆的事情谢大郎叹了口气
“你也知道,这里的大户人家都是有专门的接生婆,医馆虽说也会备着,但是真正用得上的并不多,相比起水溪村的充实,我怕娘会不习惯。”
赵氏摇了摇头
“也不能这么说,你瞅瞅,这段时间,后院的菜地开出来了,娘不是伺候那块菜地就是缝荷包手帕的,也没见这就真闲下来了,只是接生是门手艺,娘做了一辈子,现在停了总归心里不踏实,也不拘什么多不多,能偶尔接一二个娘心里头也踏实,也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