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依说:“你哥和夏天感情看起来很好。”
“能不好吗?夏天还救过我哥命呢。”
闻依吃惊张大双眼,秦西解释:“也不是什么大事,那会我哥还在读研吧,你也知道他那个人,一算题什么都干扰不了他,那天我妈要出门买东西,叮嘱我哥晚点去把厨房熬汤的火关了,他没听见,最后汤锅烧干起火冒烟,是夏天去敲门、狂吠,我哥才注意到,在火势变大之前灭了火。”
“嫂子你住进去也看
见了,那个年代的装修几乎全屋都是木头,真的,要是再迟个几分钟,不仅家没了,人也没了。”
“而且我哥一直愧疚,他跟你说过吗?他心里觉得毛毛,就是夏天妈妈,因为他过世,所以一直都是加倍对夏天好,我都感觉夏天是他亲儿子。”
闻依安静听着,视线一直在夏天身上。
她不懂狗狗的种类,秦南山说它是阿拉斯加,她昨晚等他的时候偷偷查了查,网上说阿拉斯加性格比较温顺,是个可闹腾可安静的小狗狗,她半信半疑,还是不能全放心。
这会踌躇不定,没了主意。
夏天被她目光盯醒,头摆正,看她,随后迈着它庞大身躯过来,在距她一步远停下,没有得到拒绝后才继续走近。
闻依压下心里已经剩不多的恐惧,小心伸出手,又捏起,几秒后舒开,揉揉它脑袋,夏天毛发干净松软,摸着很舒服。
夏天立即朝她咧嘴,闻依还是有点点害怕,但没躲。夏天越近一步,跳上她旁边沙发,直接靠着她躺下。
狗狗身体温热,热度透过衣物传到她身上,闻依徐徐勾唇,心底掠过一抹柔软。
这一幕在外人看来正常,秦西没注意到一人一狗之间细微变化,继续说话,直到宣英来叫吃饭。
宣英手艺不错,七八个菜色香味俱全。
一家人除了秦南山都善谈,饭桌上话题不断。
吃完晚饭,闻依这才想起来个事,早上说要跟他分床睡,结果话还没说来了婆家,这床是分不成。
秦南山卧室前几天结婚时住过一晚,不过那会太累太累,她几乎倒头就睡。
现在婚礼装饰都拆掉,只剩一床绣着百年好合的大红喜被,关灯她都觉得刺眼。
她洗完澡躺下,被子还有股新味,不太好闻,秦南山大概过了半个小时进门,闻依问还有没有被单可以换,秦南山说有,但是宣英特地交代过,新被子得一个月之后才能换,让他们忍一忍。
闻依没法,只能拉过被子盖上。
这边卧室带卫生间,秦南山从衣帽间找了睡衣去洗澡,没一会,浴室水声淙淙。
闻依盯着看一会,收回眼,从床头柜随手找了本书翻开。
不是什么数学教材了,是本叫《台北人》的小说合集,她第一个故事没看完秦南山已经洗完出来。
头发没吹,他边擦走边走到衣帽间吹头发。
男人优势在此刻体现得淋漓尽致,只两分钟吹干,人站到床尾,“关灯吗?”
黑色绸锻睡衣,明明什么也没透,可睡衣贴身,闻依仿佛能从他走动间的晃动看完全部,大长腿,胸肌,沟壑深浅不一的腹肌。
完了,孕激素又飙升。
闻依看得口渴,从他领口轻微滑动的喉结移开眼,细声说:“我得吃叶酸,没有水。”
秦南山十分体贴地下去倒水,再上来,手里还多了个保温壶。
闻依靠在床头,捧着水杯,“夏天睡哪?”
“家里有它的窝(),在一楼。
哦。她没话找话⒉()⒉[(),“有它吃的吗?”
秦南山笑了声,“有,你在担心它?”
“没有!”
怎么可能,她就是随口问问好吗!不然也太尴尬了,谁能想到床下可以跟他吵翻天,床上直接变哑巴。
闻依吃完叶酸,秦南山伸手接过杯子放好,“睡觉?”
“嗯。”
闻依滑进被窝,闭眼。
他关掉主灯台灯,在黑暗里说:“晚安。”
“晚安。”
这晚安不了,不知是新被子的味道,还是他家沐浴露味道,又或者他身上味道,各种味道交织,闻依再次难以入睡。
半个小时里她翻了不下十次身。
第十一次时他那头的台灯开了,秦南山半撑着身子看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暖色调光线打在他脸上,阴影高低不平,像座跨不过去的小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