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玥用手掀开米兰厚厚的刘海,看到一条像虫一样诡异的疤趴在她的额头上,用指尖轻点了她的眉心,捏出一条长长的细丝,在特别靠前的位置认真寻。
高二分班的时候,米兰选择了理科,开学时被分到了四班。班主任是个很务实负责的人,第一天就按照分班考试的成绩,十人一组分组谈话,米兰是班里的前十名,自然成为了第一场谈话的成员。
米兰有些漫不经心的听着,她对分班并没有多少看法,至于选理科,也不过是好像大家都认为学理科更厉害,自己成绩那么好,自然要做这个厉害的人。
九月的阳光是金色的,下午四五点钟的更是绚烂,米兰注意到斜坐在对面的女生有一双琥珀色的眼睛,阳光穿过的时候,居然像琉璃瓦一样闪着夺目的光。她的目光顺着女生的眼睛一路向下,描摹着女生那秀气的驼峰鼻,温润的樱桃唇,肉肉的下巴和线条感明显的脖颈,精致的锁骨,直至看不到的位置。
那个女生像是感知到了她热烈的目光,等她抬头时,正好对上了女生的视线,米兰不好意思地扭过头去,装模作样地对班主任的期望表示认同。谈话结束后,米兰一个侧身,走到了刚从会议室走出的女生前面:“你好,我叫米兰。”
“你好,米兰,我叫郭芙。”
女生认真地重复了她的名字,然后有些不知所措。
女孩的两颊浮出淡淡的红晕,像芙蓉花一样,米兰觉得有意思极了。
后来的几日,米兰经常借故缠着郭芙,在她下课后一个人坐在位置上的时候,在她一个人走向食堂的时候,在她一个人去上体育选修课的时候……
在米兰眼中,郭芙是最特别的存在——在学校要求女学生留过肩长必须扎头的时候,依然保持着长到蝴蝶骨的散。郭芙一直穿着黑白配色的衣服,以至于米兰在人群中一眼就现郭芙的位置。
有一次在食堂,米兰又看到郭芙是一个人吃的饭,于是端着餐盘坐到郭芙旁边,郭芙摘下耳机看了她一眼。
“你在听什么歌?可以给我听听吗?”
郭芙将口袋里的mp3放在了桌子上,是米兰没见过的一款,然后把一只耳机擦干净,塞进了她的耳朵里。
“这是什么,我都没见过。”
“苹果的nano7。”
米兰轻声地哦了一下,认真听着。她其实不太懂音乐,只是听着节奏感强烈的鼓点,模模糊糊地认为这应该是摇滚吧。一曲终了,郭芙摁下了暂停键。
“很好听,很有生命力。”
“我也觉得,歌词很好。”
“你一个人吃饭会不会孤单啊?我可以来陪你吗?”
郭芙将一口饭塞进嘴里,默默地点了点头。自此,米兰更有理由来烦郭芙了。
课间的时候,米兰看到郭芙在座位上画画,笑吟吟地凑过去问:“你在画什么呀?”
“素描。”
“啊,黑白的啊,不上色啊。我其实挺好奇的,你为什么只穿黑白色的衣服啊?”
“妈妈认为关注外在不利于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