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你說什麼就是什麼。」鄭旭嘴上說著同意,心裡卻不是這麼想的了。他本來就不喜歡江肅,現在知道裴頌安想整江肅,他哪兒能耐的住性子,即便裴頌安說不用,他還是決定要插一手。
鄭旭跟著裴頌安回了家。
那男人撲到裴頌安身前時用足了力氣,裴頌安臉上的巴掌印又腫又紅,看起來有點兒可怖。鄭旭拿了條毛巾,在毛巾里包了冰塊敷到裴頌安臉上。
毛巾敷到皮膚上,冰冰涼涼的,除了剛開始有些刺痛,之後都還挺舒服。裴頌安跟鄭旭說自己能行,讓他先回去。
鄭旭不太放心,留下幫忙敷了好一會兒,看到裴頌安臉上的腫消下去一些才離開。
江肅愁緒萬千,回家的路上都在想接下來該怎麼辦。
這段時間他做過的工作基本全都是白乾的,一個多月只拿到這一千塊,他根本沒辦法跟王霞交代。
江肅嘆了口氣,覺得自己真的要走投無路了。
他剛踏進家門,一個水壺迎面就砸了過來。
鋁金材質的水壺裡裝了大半壺水,很重。江肅沒有防備,被水壺砸個正著,肩膀的痛意讓他往後退了一步,水壺裡的水灑出來澆了他一身。
「錢呢,我的錢怎麼少了五萬。」王霞大喊著質問,衝過來抬手往江肅身上打。
江肅不躲不避,也說不出解釋的話。
他想過王霞會發現這件事,卻始終想不到應對方式,每天都提心弔膽,隨時擔心王霞會發現。現在王霞知道了這件事,他心裡更多的其實是放鬆,懸在頭頂的刀終於落下,他只需要在此刻承受王霞的怒火,以後就不用再為這件事擔憂了。
王霞扯著他的衣服,崩潰的叫喊著問:「我的錢到哪兒去了,你說啊,會還回來的是嗎,你說啊。」
江肅沉默的態度給了她答案。王霞拽著江肅的衣袖,拼命的打罵。
江肅低著頭一言不發,忍受著她沒有理智聲嘶力竭的毆打。
王霞打了一會兒,忽然直挺挺的往後倒去。
江肅察覺到不對,連忙拉住她往後倒的身體,把她扶到了沙發上。
王霞之前暈倒過好幾次,每次都是躺一會兒就會醒,江肅沒做去醫院的打算,他向往常一樣待在旁邊等著王霞醒過來。
可時間一點點過去,王霞躺在沙發上始終都沒有要醒來的跡象。
江肅有些擔心,他在王霞耳邊叫了幾聲,王霞一點反應都沒有。又等了一會兒,見王霞還是躺著一動不動,江肅覺得情況不對,沒再猶豫,背起王霞去了醫院。
醫生給出的答覆是腦部神經壓迫導致的暫時性昏迷,要住院觀察,勸江肅最好還是儘快動手術。
江肅哪兒有做手術的錢,他只能跟醫生說先住院,手術的事之後再決定。
王霞住了院,江肅就在醫院附近找了份飯店服務員的臨時工作。他白天在飯店裡端盤子打掃衛生,抽空帶飯去醫院,晚上為了方便照顧王霞,就在病房地上鋪張墊子睡。
開始的幾天日子還算平靜,勉強能過的下去。
直到這天,小飯館裡來了兩位不之客。
鄭旭跟一個看起來關係不錯的男人出現在店裡的時候,江肅就知道他這份工作又保不住了。
為了避免麻煩,江肅直接去後廚跟正在做菜的老闆說自己不幹了。
老闆當即就不高興了,說他不知感恩,讓他把今天先幹完再走。
江肅是想拒絕的,他總覺得他現在要是不走,等會兒一定會發生什麼不好的事,但老闆堅持要他做完今天才能走,江肅沒辦法,只好硬著頭皮出去,拿了菜單放到鄭旭桌前讓他點菜。
鄭旭沒看菜單,雙手環在胸前,滿臉戲謔的對江肅說:「不先跟我打聲招呼?」
江肅遲疑了片刻,張口說了句問好語:「你好。」
聽到他這麼說,鄭旭很誇張的笑了:「讓你打聲招呼,你就跟我說句你好?頌安之前是這麼教你的嗎?」
江肅有幾分怒意,任誰被一直追著挑事都不會有什麼好心情,但顧著場合不對,他還是低聲說:「旭哥好。」
「這才對嘛。」鄭旭揚了揚下巴,沖江肅說:「來,我桌子髒了,幫忙擦擦。」
江肅拿了桌布,彎腰把鄭旭在的桌子擦了一遍。維護店內衛生是他的職責,雖然這張桌子並不髒,但客人要求了,他就要做到。
江肅正擦著桌子,忽地感覺耳側一疼。他直起身看向坐在鄭旭對面的人,質問道:「你做什麼?」他感覺這人拔了好幾根他的頭髮。
那人把手收進上衣口袋,笑的燦爛:「不好意思啊,我手癢,一時沒忍住。」
江肅一時氣結,又拿這人沒辦法,只板著臉說:「兩位點菜吧。」
「呦,來脾氣了。」鄭旭環視了眼店裡的環境布局說:「真看不出來,你們店小,服務員脾氣倒是大的很,對待客人就是這樣的態度嗎?」
江肅沒什麼好語氣的懟鄭旭:「你沒點菜。」他的意思是沒點菜的不算客人。
這時,門口進來一對年輕夫妻。
江肅立刻就從鄭旭桌前離開,去招呼進來的兩人坐下,遞上菜單讓兩人點菜。
這種小飯店客流多,開在醫院附近更是忙碌,不會為了顧一兩個人損失更多顧客,鄭旭不點菜,他沒道理一直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