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十點多裴頌安就醒了。鄭旭的電話將近十一點半打過來,裴頌安洗漱好下樓,鄭旭的車也剛好到。
兩人吃了午飯才出發。說好的上午去,到地方時已經是下午一點多了。
鄭旭經常來這兒,他是這家俱樂部的熟客,玩兒的項目挺多,最常玩兒的是攀岩。
裴頌安不喜歡太費力氣的運動,之前跟著鄭旭試著爬了爬,還沒過半就放棄了。他也不喜歡有教練管束著講什麼,通常都是自己在一些簡單的健身器材上隨便練練,出出汗,就當打發時間了。
鄭旭挺喜歡運動的,每次來都興致很高,玩兒到晚上才盡興。
折騰了大半天,裴頌安熱出了一身的汗,腿都是酸了,他心想自己果然還是不適合玩兒運動。
兩人出了俱樂部,裴頌安說要去會所,鄭旭把他送到地方,就開車離開了。
裴頌安走進會所大廳,讓前台通知江肅十分鐘後去頂層找他,會所頂層有他的專屬休息間。
進了頂層的休息間,裴頌安脫掉衣服在浴室沖了個澡,剛穿好浴袍從浴室出來就聽到門鈴響了,他隨手拿了塊兒棉質毛巾,邊擦頭髮上的水,邊走去門口打開了房門。
門外,江肅看到裴頌安穿著的浴袍時愣了一瞬,眼神從裴頌安帶著水氣的臉上不自覺下移,看向胸膛前露出的大片雪白的肌膚。
裴頌安似乎對江肅的眼神沒有察覺,隨口說了句「進來吧。」就轉身往房間裡走去,坐到屋裡柔軟的沙發椅上,拿起了手機。剛才手機響了好幾聲,有消息他還沒看。
江肅在門口定定的站立了好幾秒,才邁步往裡走去。
裴頌安偏頭看了他一眼,不悅道:「門關上。」
「哦。」江肅又退回到門邊,把房門關好,走到裴頌安身邊。
裴頌安低著頭看手機,一隻手滑動手機屏幕,一隻手還放在頭頂的毛巾上,緩慢的擦頭髮上的水珠。
江肅猶豫了下,走到裴頌安身後,伸手按在了他頭頂那塊微濕的毛巾上:「我幫你吧。」
毛巾在裴頌安手裡,江肅按上去的手不可避免的觸碰到了裴頌安的手指。
裴頌安的手指十分勻稱,又很修長,他的皮膚白,整隻手看著就有種通透的白嫩,很好看。可能是剛洗了澡的原因,那隻手指上還帶著濕熱的觸感,莫名引人遐想。
裴頌安沒說什麼,抽出被江肅按住多半的指尖,在手機屏幕上打字。
手心空了一塊兒,江肅做著擦頭髮的動作,眼神卻順著那隻手飄到了裴頌安的手機屏幕上。
盯著那隻手看了一會兒,江肅才注意到裴頌安手機的聊天界面。是一個群聊,裡面談論的內容大概是說有人要過生日,一群人在討論要去哪兒玩兒。
裴頌安指尖微動,在屏幕上打字聊天,江肅看的正入神,忽然聽到裴頌安說:「你這個年紀,不用上學,沒考上大學?」
幾秒之後,江肅才反應過來裴頌安是在問他,他連忙說:「考上了,不過辦了休學。」
裴頌安對他為什麼休學不感興,問道:「之前做過什麼工作?」
江肅如實回答:「在餐廳做過服務員、發過傳單、修水管、也在工地待過。」
「你還挺全能啊。」裴頌安說了句聽不出褒貶意義的話。
江肅不知道該說什麼,只一下一下的幫裴頌安擦著發梢的水珠,氣氛沉默下來。
過了一會,裴頌安又問:「你來這兒是因為我?」
江肅脫口而出道:「不是。」這兩個字剛說出口,他就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正常情況下,聽到這句話的反應應該是疑惑,而不是像他這樣乾脆的回答。
裴頌安偏頭避開了頭頂江肅為他擦頭髮的舉動,他回頭,似笑非笑的看著江肅:「你早知道我是這兒的老闆。」
「不是,」江肅當然不能承認,他收回停在裴頌安頭頂的手,很快想出了理由:「剛才前台通知我來這兒的時候知道的。」反正剛才的通話沒有錄音,無從查證,裴頌安總不會找人跟他當面對質。
「哦,這麼巧。」裴頌安問:「她怎麼跟你說的?」
江肅思考著措辭,快編織出一套合理的說辭,正要開口,裴頌安卻站起身,背對著他往房間內里走去:「你還真要說?我開玩笑的。」
江肅愣了愣,咽下了編好的說辭。
這間房分隔了里外間,裴頌安走到房間內側裡間的門口,推開門走進去,回頭看了眼江肅:「站那兒做什麼,進來。」
江肅遲疑了下,把手裡的濕毛巾放在椅背上,跟著裴頌安走了過去。他踏進房門,看到裡面的布局後就呆在了原地。
裡面的布置很夢幻,通體的白色紗綢點綴,就連玻璃窗口都被白綢裹著,朦朧不清,內里不大,唯一的陳設是一張圓床。他和裴頌安兩個人在這樣的環境下相處,能做什麼不言而喻。
想到聽說過的裴頌安的名聲,江肅站在門口就有些不敢繼續往前。
裴頌安坐在床邊,眉眼含笑看著他,什麼都沒說,眼裡卻分明寫著讓他過來兩個字。
江肅緊攥著掌心,面色糾結著往前走了幾步,近到裴頌安身前。
「你怕我?」裴頌安嘴角帶笑,輕佻著眉眼打量他的表情。
「不是,」江肅遲疑不決,猶疑著說:「我,我沒經驗,要不,要不改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