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欧阳大人来了。”
一个侍从站在门口道。
“让他进来。”
启睿王爷的声音带着些许的慵懒,还没有完全康复的病弱身体十分的嗜睡,很多时候都是前一秒神智还清晰,下一秒便陷入了昏睡。可偏偏这府里的婢子奴才似乎是受了皇后的懿旨,每每他说过去,都是一大帮子人紧张兮兮的往宫里报告,这样来回了次,每一次皇后娘娘来了定然是又要带上御医,望闻问切弄得疲累的启睿王爷不甚其烦。
终是在他一次大怒之后,皇后娘娘看着自己儿子的精气神算是放了心,才免了被饶了清梦的烦躁。
“今日听说王爷身体已无大恙,身为臣下特来拜会。”
一个优雅中带着几分调侃的声音响起,而随着声音,那似乎带着风的白衣,飘逸着跨入了房内。
启睿王爷微微抬眼看着眼前出现的风流男子,年纪也不过而是出头,样貌俊雅却透着一股子邪气,或者也可以说成是灵气。朝中正三品侍郎,欧阳钰,从来都是个风流潇洒,长袖善舞的角色,甚至有人云,无论这朝堂之上都多少党派纷争,这欧阳钰依旧能从善如流。
这,便是本事。
“噗,王爷这一次的病看来真的是不轻啊。”
欧阳钰忍不住笑出了声。启睿王爷从昏睡一个月开始就闭门不再见客了,除了皇后娘娘也就只有王府里的人才能看到启睿王爷,而王府之外的人,多半是以为启睿王爷已经病入膏肓了。
不过看启睿王爷现在的模样确实有几分曾病入膏肓的样子。瘦的犹如一幅包着薄皮的骷髅。
而欧阳钰见到的显然已经不是状态最差的启睿王爷了,这几日养着,启睿王爷的脸色其实已经好了许多。
“你是不想要这官位了,还是不想活了?”
启睿王爷微微蹙了蹙眉,声音威严道。他现在什么样子,只要看他自己的手便可以知道了,没有照过镜子也知是活脱脱的活死人。但是身为王爷,他可不是能任人嘲笑的。
“下官岂敢。下官可还要靠着王爷养家糊口的。”
欧阳钰收起了笑脸立刻道,依照他的察言观色能力,自然知道现下的王爷可轻薄不得,这可是真的要命的。
似乎也没什么兴致与欧阳钰磨嘴皮子,启睿王爷一扬手,身边的侍婢便收起了扇子离开。
“你叫什么名儿?赶明儿本大人纳你为妾。”
那侍婢经过欧阳钰的时候,欧阳钰不无轻佻的说道。
那侍婢的脚步一顿,双颊通红,即使是妾也要比侍婢好啊!
“退下。”
这厢的启睿王爷却是看不下去了,厉声斥道。那侍婢立刻退身而去。
欧阳钰摇了摇头,“王爷还是一样不懂得怜香惜玉啊。”
“哼,你也是老样子,还是这么沾花惹草。”
启睿王爷如此说着拿起一旁已经放凉的茶啜了一口。
四下无人,欧阳钰便更加的大胆了起来,“啧啧,真是没想到,王爷您竟然还能醒来,您昏睡的那段日子,好东西可吃了不少。”
欧阳钰如此说着,便上下打量着启睿王爷,那眼神十分的肆无忌惮。
启睿王爷一挑眉,“哦?看来我昏睡的这些日子,那些兄弟们没少动作!”
“还好还好,您一醒他们可都收敛了,那动作比见了猫的老鼠还要快上几分。以前还没觉得,这么一遭下来我才发现自己还真没跟错主子。”
欧阳钰在屋中兜兜转了一圈后找了把椅子坐下了。
启睿王爷看着欧阳钰,对于欧阳钰的很多举动,只要不是特别出格他都不会说什么。其一是因为此人当真有才,这其二则是因为这人是他儿时的侍书。风流不羁,目无法纪,只要在那个度上,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好了,别再啰嗦了,这段日子到底发生了多少事,你可以说说了。”
一阵困倦袭来,让启睿王爷有些不适,便也没心思与欧阳钰兜兜转转,直截了当的问道。
欧阳钰这才正了脸色,微微撩起了白色的衣袍道,“朝中党派这段日子越发的猖狂……以大学士李廉为首那派尤甚……”
这一日,只要是看到欧阳侍郎从启睿王府走出的人都会怀疑,王爷难道与欧阳侍郎不合?因为以探望为名的欧阳侍郎走出王府的时候,那张脸黑得简直就好似写着‘生人勿近’这四字一般。
而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有欧阳钰知道,为什么当事人另一方的王爷不知道?
因为那位英明神武,文韬武略的王爷再听他汇报朝中要事的时候,竟然睡着了!!是的,完全昏睡。这已经足够欧阳钰好好的咬牙切齿一番了。
任丰的身体真正安好,神思清晰已经是在小黄死后的第五天了,身体清瘦了一圈的他身上披着长衫,摇摇晃晃的模样,游侠只担心一阵风便能将人给吹倒了。
“你病才好,别乱走。”
放下了正在剁蕨菜的刀子,游侠赶紧迎上了走出门的任丰。
任丰微微侧头看着他,抿了抿干涩的唇才道,“我想去看看小黄。”
游侠原定然是要拒绝的,毕竟从家里到水潭子边可不算短,任丰这大病初愈的哪能经得起这样的折腾。但是看着少年清亮而坚决的眼,游侠终还是妥协了。
“你等一会儿,我同你一道去。”
如此说着便收拾了剁好的蕨菜,学着任丰从前做的样子,在蕨菜里拌上了玉米粉,而后便拿着去喂鸡了。
任丰便站在一旁看着,他倒是想要插手帮忙,只不过男人根本不让他碰。于是只能一路跟着男人从前从后的走。心中是感激的,这一次若没有这个男人,他或许会和这身体原来的主人一样,因为没有人照顾而发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