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屿,少铭哥这样肯做家务的男人很少见了。”
弟媳候选小声替容二少抱不平,容少屿把俊朗的浓眉大眼挤成一团,抬脚踢上房门,在她身边坐下,放下手里的托盘,说:“是我理解错了‘少铭哥的概念还是理解错了‘家务的概念?咏心,你别被他骗了,我二哥连油瓶倒了都不会劳动他的尊手去扶一扶,做家务?审判日到了吗?”
血气方刚的臭小子在女人面前总是表现得分外欠扁,容少铭大人大量地不与他计较——小弟还算有良心,替他也带了一份早餐,说:“快吃吧,我从厨房偷出来的,有二哥喜欢的培根土豆卷。”
容少铭毫不客气地接过来,一边填肚子一边问:“小弟,大哥今天会去公司吗?”
“我没敢问,吃完就赶紧溜了。”
容少屿喂咏心吃蛋奶羹,一边喂一边卿卿我我,肉麻得让旁观者牙酸,容少铭喝了一口果汁,说:“他又不反对你带女孩子回家,你心虚个鬼。”
“二哥!你不要老提以前!”
容少屿坐直身体,严肃地说:“我这次是认真的!”
“好好。”
容少铭举手投降,问:“这姑娘是谁家的女儿,改天我跟你大哥备份厚礼上门提亲。”
容少屿愁眉苦脸地叹了口气,说:“二哥你一定要帮我,不然我们注定要变成新世纪的罗密欧与朱莉叶了。”
“有那么夸张吗?”
容少铭吃了八分饱,漫不经心地抬头看他们,看着看着,他的脸色变了,手指打颤地指着小弟,问:“她不会正好姓恒吧?”
小弟神色凝重地点点头,容少铭一脸震惊,转向弟媳候选,问:“你是恒咏心?”
他们容城地产最大的死对头、捉对厮杀了近十年的恒业地产掌门的千金,竟然在跟小弟谈恋爱?!弱水三千,这死小子不仅取了最难过关的那一瓢,还胆大包天地把人带回来过夜!
“你好像很吃惊。”
容少屿装出一脸纯蠢,眨着眼睛问,容少铭冷笑一声,说:“我吃惊吃得噎到!”
已经可以预测到一场风暴要来临,所以,三十六计走为上,容少铭包起缝好的衣服,准备脚底抹油,却被小弟一把拽住,哀求道:“你不能走!你走了我怎么办?!”
“好汉做事好汉当,别想拖我垫背。”
容少铭抿住嘴,一副正义凛然的嘴脸,容少屿哀叫一声,说:“借我个胆子我也不敢去和大哥说,你知不知道,被他冷冷地看上一眼,我连脑髓都会被冻僵,只剩下发抖的份儿!”
“我当然知道!”
容少铭低吼回去,“所以才不想去送死!”
“请问……”
恒咏心小声问,“你们大哥很可怕吗?”
互瞪的两兄弟一齐转向她,不约而同地无言以对,沉默了许久,容少铭挤出一个安抚的笑容,说:“没事,他更年期而已。”
说完,他继续炮轰小弟:“臭小子,大哥对你够宽松了,你给我差不多一点!”
“二哥~“容少屿龇出白厉厉的牙,威胁道:“那件衣服到底是谁的?别告诉我你会穿那种地摊货!”
容少铭一张俊美的小白脸顿时乌云密布,从牙缝里崩出两个字:“结盟!”
“同意!”
容少屿重重地与他握手,“恋爱阵线同盟“——由于容二少的恋情还八字没一撇,所以暂名为“反抗暴君专政同盟“——正式成立。
隔音良好的住宅保障了他们的结盟会议处于绝佳保密状态,餐室里的容少宸依然无知无觉地享用早餐,浏览着报纸的目光凝滞了片刻,停在恒业地产的大幅广告页面上。
好在大哥用过早餐就出门了,容少铭打发了那对小情侣,然后一分钟也不肯耽搁地驱车赶往岳凌萧的公寓。
小雨沥沥,还不到九点,所以岳凌萧仍理所当然地赖床不起,容少铭顺路买了早点,放轻手脚,满心雀跃地摸进主卧房。
厚重的窗帘使得房间里更加幽暗沉静,呼吸声清晰可闻,岳凌萧就像一座不设防的城市,在大床上摊开手脚睡得正香。
容少铭轻轻在床边坐下,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激动地张开了,他怀着半是紧张半是期待的心情,朝岳凌萧俯下身去。
温暖的、带着清淡草香的体味拂过鼻端,容少铭脸庞一热,整个人从床沿滑了下来,沮丧地抱着头蹲在地上,想起那个色色的梦,他脸皮充血充得更厉害,身体像架在火上的叉烧肉,又热又焦,躁动不已。
虽然在梦里百般肖想,可是见了本尊,他只有暗中流口水的份儿,有色心无色胆,连伸手吃点豆腐的勇气都欠奉。
容少铭烦躁地抓抓头发,一脸委屈相,小声嘀咕:“见鬼,老子为什么偏偏喜欢你啊?”
他的声音不比蚊子嗡嗡大多少,床上的岳凌萧突然闷哼一声,吓得他一屁股跌坐在地板上,结果那家伙只是梦呓一声,翻了个身继续睡。
被惊出一身冷汗,容少铭扁着嘴,伸出一根手指戳戳他的肩膀,确定这家伙睡得很死之后,他的胆子壮了一些,咽了一口口水,心跳如擂鼓地爬上床,贪婪地看着对方平静安详的睡脸。
端正帅气的面容在任何时候看都是无可非议地温和敦厚,睡眠之中更是与世无争,容少铭叹了口气,以前总是担心这家伙会不会因为太滥好人兼没心机而被拐骗,还好他这些年来一直平平安安,既没有因为酒后乱性被人抱着小孩子上门追讨奶粉钱,也没有被人设彀诈赌输得只剩一条内裤——一方面是由于天公疼憨人,另一方面,应该归功于他容少铭义不容辞的照顾(或者说管教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