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佑臻道:“你捆他做什么?”
赫九生瞪眼急道:“他哭天抢地要死要活,说不听,劝不住,我心里一烦,就捆了。”
见秦常愁容满面,赫九生嘻嘻笑道:“自古情种都这样,言兄弟长得风流,年轻不经事,姑娘何必放在心上。”
秦佑臻冷脸道:“滚。”
说着拉缰在手,却并不上马,只牵着小白慢慢朝前走。
常湛套好马车,徐徐赶上,赫九生挤在旁边,接过马鞭,低声笑道:“姑爷,姑娘是怎么处置岳之蕙的,不会饶了她吧?日后可是后患无穷啊。”
说完看看身后的言崇,越低声道:“姑娘什么风浪没经过,却被言兄弟这风流花花债气到蒙,你说,”
不等说完,常湛手臂一抖,只听扑通一声,将人震下马车。赫九生爬起来掸了掸衣衫尘土,气道:“姑爷,不带这样欺负人的。你家四弟做下此等,此,”
见常湛瞪眼,不觉掩口哼了一声,追来重新跳上马车,忿忿不平道:“此事没完。”
想到冯言情断,秦佑臻着实心痛。只男女之情,非旁人可左右,更非掌门能把控,且冯二中性情刚直,今日决绝,纵来日言崇悔过转醒,两人终难再续。
比起秦佑臻的痛心,常湛更为气愤。想到言崇所为令师门蒙羞更令峨眉沦为笑柄,恨不能将人重责之后丢在云境永不许返回家中。
反倒赫九生,一副“男人三妻四妾天经地义,偶尔风流也是常情”
的态度,背地里百般劝慰言崇。说什么秦佑臻最是通达开明,不过气上两三天便会消散,又说冯二中女儿家脸皮薄,一时想不开也是有的,日后自然回心转意。
这一天,赫九生又趁送饭的功夫同言崇玩笑,回头猛见秦佑臻怒目而立,吓得转身便跑。
秦佑臻喝道:“这些话等我见了单青,一句一句问到他脸上,看看你峨眉都是怎么教导弟子的。”
赫九生随即折返,作揖不迭道:“姑娘恕罪,姑娘容禀。我是不忍看言兄弟郁郁寡欢,深怕一时想不开寻了短见,这才说些笑话逗他开心。”
秦佑臻笑道:“这么说,我还得谢你咯?”
赫九生摆手告饶道:“不敢承谢。姑娘,我真是为言兄弟好。”
秦佑臻轻叹道:“既这样,你就在车上陪着言崇吧。”
说着冲常湛一摆手。
赫九生惊慌变色,后退道:“姑娘,这,这就不必吧,两个大男人挤在车上,实在不好看。”
说到这里撒腿便跑。只是跑出没多远,膝盖一软,登时倒地不起,被常湛抓住腰带拎上马车。
如此走了七八天,竟只行出百里路。见秦佑臻又要暂歇,常湛阻道:“臻儿,花大哥几个想必早已到了洛阳,咱们一再拖延,只会叫人胡猜乱想。”
秦佑臻噘嘴道:“随便他们。难得出来一趟,还不许叫人买些土产,流连下风光?”
话音未落,忽听赫九生在车内嗤笑,不禁丢开缰绳,气哼哼跳上马车把人一顿暴揍。
见妻子愁眉苦脸的走去水池边饮马,常湛道:“赫师兄,别逼我动手。”
赫九生本来躺在那里哎呦哎呦的叫疼,听了这话,立刻没了动静。
正自歇息,听得大道上马蹄声响,四个蓝衫白帽的男子急匆匆奔来。看见常湛,下马施礼道:“见过常大侠。我等乃阚王部下,今次奉王之命,特来向秦掌门送礼。”
常湛打量来人一眼,还礼道:“原来是班酣班查桑阁桑朵四大将军,失敬。”
四人听常湛报出自家名姓,大感意外,忙躬身道:“不敢当。”
说着望向四周,唯见一辆马车静悄悄立在一旁,又见一个身形瘦弱的公子背对着众人在池边弄水,续道:“既然秦掌门不在,常大侠受礼也是一样的。”
说着将各自手中漆盒放下,不等常湛说话,随即告辞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