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渐怅然若失,握着手里的刀,舍不得握得太紧,手指仿佛触到了她光滑的肌肤。
刀,薄而锋利,能照出眉毛疏淡,拔出鞘便有嗡嗡震鸣,看得出这是一柄柔韧性极佳,千锤百炼的好刀。
刀颚下方,錾刻着很古老的阴印阳文,刀铭:孤煞。
似乎这不是一个吉利的名字。
坐在忽明忽暗的篝火前,他还一直拿着这把刀舍不得放下。
篝火对面南梅初雪双手交叠扶膝,脸埋在手臂间,时不时抬起,隔火观察着一直抚摩擦拭刀锋的沈渐。
她一直对沈渐印象很差,甚至很讨厌他那张略显油滑的脸,直到他一刀斩伤高群,形象才得以改观。
然而此时,看着他专注的神情,笔挺的鼻梁,微微上翘的嘴角,褪去油腻的脸庞多了几分坚毅,心中生出几分莫名的惆怅。
王献坐在南梅身边,递过去一壶酒。
“别想那么多,人少有人少的好处,问道不限时间,我们只要藏起来,等天道院的人耐不住性子,分头行动,冷不丁给他们来个偷袭,最后好歹也能混个好名次。”
他这番豪言壮语并没有安慰到南梅初雪沉到谷底的心。
给同院背叛,让瞧不上眼的男人震惊,这一切对心高气傲的她,都是一生难得碰到一回的重大打击。
她大口喝着酒,毫不顾忌动用天赋带来的反噬伤势。
沈渐忽然抬起头,脸上又重新浮现出招牌油腻笑容:
“你对自己的血脉天赋运用太过霸道,以至于每次使用都会对身体带来沉重负担。”
南梅初雪看见他这副笑脸就有上去打一拳的冲动,白眼以对,冷冰冰道:
“就凭你,好意思指点。”
丁冲嘿嘿笑道:
“他的眼光比你我都好。”
然后瞪着王献,粗声粗气道:
“难道我说错了?”
对他表示怀疑的是南梅,王献就像个受气包小媳妇,嘟哝道:
“我又没说话。”
南梅初雪似乎对王献相当信任,皱了皱眉,问道:
“他真有这本事?”
沈渐叹了口气,小口喝着王献拿出来的酒。
“他眼光确实不错,不过你可以下月十五去趟天坑鬼市,找公道铺问问解决方法。”
得嘞!有弟兄们帮衬就不一样,都会帮兄弟招徕生意了。
“公道铺!”
高高在上的门阀子弟显然很少接触鬼市那种地方,竟然不知道享誉仙都的公道铺。
南梅初雪看向丁冲,狐疑地问:
“你身上有白虎天血?”
身为门阀子弟,眼光还是相当独到,先前在击伤本院叛徒和天道院学员过程中,他的天赋展露无遗。
丁冲笑了笑,双手环抱胸前,往后一倒,背心紧靠石壁,既不否认,也没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