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疼横直在心里,硌得慌。
他烦闷地捏了捏山根,将啤酒搁茶几上,起身走进卧室。
刚进去,脚还被柜子边上放着的一箱瓶装饮用水绊了下。贺遥深吸一口气,压抑住心底的不耐。
凭着记忆里的置物习惯,他翻出书柜第二个抽屉里的膏药,撕开准备贴在胳膊拐。不知是不是这两年又长了点个头,解开手腕纽扣,将衣服挽起来的时候,竟然还卡住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
他看着已经被自己扔进垃圾桶的药纸,又看看手里无处安放的膏药贴,叹了口气。
索性将刚撕下来的膏药胡乱地贴在右脸下巴上,随即把衬衫扣子一粒粒解开,将衣服脱了。
动作有些粗暴。
八月初的
天很热,祝在忙得满头大汗。
家政公司派来了一位叔叔和一位婶婶,她想着两人年纪大,这天也挺热的,准备给他们倒点水喝。
在茶柜里翻翻找找,却没找到任何一次性茶杯。家里的饮水机也没洗,还不知道那桶水还能不能喝。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祝在干脆跑去贺家找杜筠心帮忙。
“杜阿姨,你们家有没有一次性茶杯啊?刚才家政的人来了,我想给他们倒点水招待一下。”
祝在站在门口对杜筠心道。
说话间,她的视线在客厅环顾一圈。
贺遥没在这里,但电视机还开着。祝在不经意瞅了一眼节目,感慨谍战剧的背景音乐总是那么悲壮。不适合她。
杜筠心听到她的声音了,回头一看,忙将厨房的玻璃推拉门打开。
她雀跃地道:“崽崽啊?外面热,快进来说话。”
杜筠心转身将火关了,手往围裙上揩了揩,“要水是吧?杯子有点麻烦哦,要不就拿几瓶瓶装水?”
“可以。”
“就在贺遥房间里,那木柜脚下,你一进去就看得见。自己拿哈,阿姨得给你们去做饭饭。”
杜筠心是个幸福的女人,偶尔流露出的可爱姿态让祝在都忍不住哑然失笑。
她摇摇头,推开贺遥的房门——
某些白花花的画面就这般猝不及防地闯入她的视线。
祝在吓了一跳,任她脸皮再厚也忍不住红了脸。
男人精壮结识的背上,肌肉线条流畅,一路顺着脊背蔓延至
腰腹间,虬结盎然。
似是察觉身后有人,他侧过头来,抬起眼帘看她。
他的侧脸上贴着一张白色膏药,不算服帖,甚至可以说很草率,却恰恰为他硬朗的面容增添了几丝痞里痞气。
“杜阿姨叫我来……来拿两瓶水。”
被他盯着只觉不自在,祝在忍不住咳了咳,绕过他直接去他身后拿水。
贺遥视线跟着她走,墨黑色的眸子似是平静无波,却装着一片动荡不安的深海。
看出了她眼里一闪而过的慌乱,他的心情突然就好很多。
反身将房门关上,他慢条斯理地将脸上的膏药撕下来,贴于手背。
祝在拿好水转身准备走的时候,就看见他光着膀子,背靠在卧室门背堵住了出口,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请让一下,我要出去。”
祝在眉头紧皱。
贺遥纹丝不动,只评价了句:“嗯,请字用得好,听起来很有礼貌。”
祝在默默在心里骂了句有病,不耐烦地道:“你挡这要干什么?当门神?”
贺遥颔首:“当门神也挡不住要来偷窥我换衣服的色鬼。”
“谁偷窥你了?”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