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声说:“老七你小声点,被娘听到可就惨了。她平生最恨别人说她唱得不好了。谁要说她唱得好,谁就是她的恩人;谁要说她唱得不好,谁就是她的仇人,请问你是要当娘的恩人呢还是仇人呢?”
七妹送了她一个大白眼:“一窝的就是一窝的,笨猪!她是我的娘,说她唱得好不可能是恩人,说她唱得不好也不能是仇人,那是对外人的好不好?”
六姐的“白骨爪”
已经伸到了她身上:“我又没说你,干嘛惹上我?”
小八妹见姐姐们打成一团,小脸皱得跟包子似的:“你们不要打了,我要听四姐唱戏啦,四姐快唱快唱。”
大家这才住了手。四姐走到客厅中央,手绢一甩,正要开唱,后堂已经传来了脚步声。
“爹娘来了!”
四姐赶紧回座,大家也各就各位。
只见一个扮相十分俊美的男人,穿着很正式的戏服走出来念道:“小生是工部尚书舍人裴少俊。自三岁能言,五岁识字,七岁草字如云,十岁吟诗应口,才貌两全,京师人每呼俺为‘少俊’。如今年当弱冠,未曾娶妻,惟亲诗书,不通女色……”
“原来爹娘今天要唱《墙头马上》”
,六姐在五姐耳边轻声嘀咕。
“别吵,娘就快出场了。搅了她的兴致,小心你的耳朵。”
五姐一把推开六姐,顺势拧了拧她的耳朵。
“爹都不通女色了,请问你哪有娘?”
六姐搓着耳朵问。
“爹果然不通女色,请问你哪有爹?”
五姐伶牙俐齿地反诘。
四姐正色道:“你们两个嘴里说的都是些什么话?姑娘家,要知道一点忌讳,不该说的话就不要说。”
“我们只是在评论唱词而已。”
双胞胎姐妹委屈地“申诉”
。
爹念完了大段的台词,该唱的也唱了,可后面还是没人闪出来,只得暂时回归现实身份,朝后面喊:“娘子,该你上场啦。”
“来……了……”
,长长的拖音,水袖甩得满场飞,头上环佩叮当,再配上一张好看的鹅蛋脸,倒也赏心悦目。
只是,姐妹们等了半天,只看到娘亲耍,没听到娘亲唱。
话说,就算是皮影戏也要唱的吧?
爹只得再次忘掉自己是风流倜傥的“裴少俊”
,回归现实身份,提醒只顾着甩袖子,兼挤眉弄眼的亲亲老婆:“娘子,该你唱了。”
“哦,咳咳,妾身,妾身李千金是也。今日是三月上巳,良辰佳节,是好春景啊!咦?瞧我这记性,忘了叫秀儿扮上了。秀儿,来,帮娘扮一下梅香。”
“四姐快上,李千金身边没梅香怎么行?千金小姐没丫环跟着,那还不丢死人了。”
妹妹们笑着催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