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买来的食物放在桌上后,他拉着她在床沿坐下,然后抽出面纸替她擦汗。
“可以告诉我,你作了什么恶梦吗?”
低柔的嗓音极具安抚人的力量。
白意美没有回答,一双眼仍紧紧地瞅着他。她梦见他远远跑在她前面,无论她怎么追也追不上,只能张着焦急如焚的眼,看着他的身影自她眼前渐渐地缩小,而后消失不见。
她已经很久不曾作这样的梦了,这会是一种征兆或预示吗?
见她只是盯着他发呆,他微微一笑,说:
“我七点多回来时,听到你房里的音乐声,便想找你一起出去吃饭,但是敲了好一会儿的门都没有响应,我想你应该是睡着了,所以就先出门买晚餐,如果知道你正作着恶梦,我一定会想尽办法把你吵醒。”
他刻意跟她拉拉杂杂聊着,也聊论文的进度,想让她放松紧绷的心情。
当他的视线不经意瞥及床头那片老歌cd外壳时,他好奇地拿起来观看,然后微笑地说:“我不知道你爱听老歌,这里面你最喜欢哪一首?”
白意美默然不语,那是她的秘密。
“改天也借我听听好吗?我很喜欢一首往事只能回味,这里面刚好有这首歌。”
他神情温柔地看着她,等着她的答复。
她先是震惊地盯着他直瞧,然后缓缓地点头。
“要不要吃晚餐了?我买了我们家乡的特产肉圆,听说这一家的口味很道地。”
说着,他起身为两人端来晚餐,冷不防一份折迭整齐的文件自他上衣口袋里滑落,白意美下意识地接住,视线一触及文件的抬头时,脸色倏然一白。
那是一份申请留学学校的推荐函他真的决定要出国了?
内心的恐惧逼使她猛地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惊人的力道让他随即又坐回床畔与她面对面。
“意美,你怎么了?”
她苍白的脸色和惊慌的眼神吓到了他,表情骤转担忧。
“我”
她抖着唇开开合合,未语泪先流。
“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她的眼泪让他的神情从担忧转为惊慌。
她只是摇摇头,眼泪却掉得更凶了。
“意美,你别哭。”
下意识地、不经任何思考地,将她微微颤抖的身躯拥进怀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的拥抱温暖得让人心碎,同时也牵引出她更多的愁绪和泪水。
头一次,她放任自己张开双手紧紧地抱住他,将泪湿的小脸埋在他宽厚的胸膛里寻求慰藉。
“别哭了,好不好?有什么不开心的事你可以跟我说。”
她脆弱得像个小孩的模样,让他心疼,大掌不断轻拍着她的背。
“我”
开口仍是哽咽,她频频吸气,试着让自己激动的情绪缓和下来。
“你慢慢说,别急。”
他继续安抚着她,边抚摸她柔顺的直发。
终于,她激动的抽噎平息了些,喑哑的声音自他胸前断断续续地传来:
“我我刚刚作了一个很久不曾作过的恶梦梦见你在我前面跑着,离我愈来愈远无论我怎么追都追不上,然后我看着你的背影愈变愈小,最后终于消失不见”
她的梦让他莞尔,也让他心疼。“傻瓜,你根本不必追着我跑,从小到大,我哪一次没有等你?”
她呀,总是比柏娟更爱黏着他;而他,挂念她、疼宠她的心也在不知不觉中一日日地加深。
“这一次,你不会等我了。”
埋在他胸前的头颅摇了摇。“李恺庭说你要出国去念书,什么事情都安排好了。”
他先是静默不语,而后轻叹了声。“如果我说,我真的不打算出国念书,你相信吗?”
她蓦地从他怀里拾起头来,用被泪水洗得晶亮的眼牢牢地盯住他。
“真的吗?可是李恺庭她说你的指导教授他”
“我已经拒绝了。”
他温柔地截断她的话。“我没想过要改变主意,就算要继续念博士学位,我也会选择在国内完成,你知道为什么吗?”
她傻傻地摇摇头,只要他不出国,不管是为了什么原因,她都不在乎!
“因为这里有我牵挂的人一个除了家人以外的人。”
他微笑的眸款款温柔地看着她。
“是是谁?”
她的声音微微僵硬,脸色有些发白。原来他心里已经有了牵挂的人,既不是家人,那么,就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