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辭,今兒請的糕點師傅不錯,你去嘗嘗吧。」收了手機,邊策打發自家人似的繼續尋清淨。
當她是吵人的貓兒狗兒?但沒叫她「姜小姐」,而是直呼其名,姜辭最後的心思都落到思考這件事上了。
「拿我的錢請的師傅,能不好吃嘛。」她嘟嚷這麼一句後,也沒跟邊策道別,大步走了。
姜辭的裙擺被風吹起來,頗有藝術感的花紋比這婚宴上的任何一片色彩都要雅致。邊策是真心誇讚。
方才誰說她穿著廉價來著?縱使心緒紛雜,也不忘暗諷一句不識貨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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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姜辭就帶著母親戴麗達去邊家為老太太量尺寸。
老太太念舊情,又識人,對姜家父女留有好印象,背後又問了問小輩,得知姜家是靠好手藝發家,生意做得乾淨,對這家人就更有好感了。
「家裡小輩不懂事,一件小事還要勞煩你們母女親自跑一趟。」嘴上這樣說,老太太心裡卻高興能見到姜辭和戴麗達。
戴麗達和姜元是苦出身,前半輩子無人倚靠,吃過苦受過罪,東奔西走,赤手雙拳地拼下這份家當,後來生意做大了,那份樸素的心腸卻分毫未改。
「您客氣了,家裡南邊的廠子6續都出手了,我也好久沒做衣服了,手生,正好練練。」
老太太問:「打算回來立根基?」
戴麗達笑笑:「也不怕您笑話,我們是走了時運才掙了些家當,可這水深了,我們便要露怯了,一家人啊,也就姜辭多讀過幾年書,我跟老薑各方面能力欠缺的太多,這不是,暫且停一停,想再提升提升自己嘛。」
提升提升?一三五上國學課,二四六去茶藝師傅那兒打瞌睡,讓正經報名個商學院好好研習,那是萬般不肯的,一說到守家當,那就是她獨生女姜辭的事兒。他們二老現在就一門心思想清福,可說完全能放下吧,又斂不住那點野心,特別是被人說暴發戶的時候……
姜辭在心裡翻白眼,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命好還是命途多舛。
她小時候也是在鄉下過過六年孤獨時光的留守兒童,熬到青春期,老薑和戴女士從南邊扛回來一麻袋錢,說要自己開廠子,她終於看見點生活的光,滿腔希望跟著爹媽南下。
潮濕的南方歲月,他們一家三口失敗過,煎熬過,她被舊廠房裡的蟑螂和老鼠吻過臉,也被班裡穿名牌的男孩子塞過污穢的小卡片……
說運氣好那是客套話,那是經歷風雨後對苦難的笑談。但眼下眼界跟本事跟不上時代變化,德能否配位成了難題,這是大實話。
好通透的一家人,老太太讚許般地點點頭:「有哪兒需要幫忙的,你們隨時知會,我讓我那兩個孫子帶著點兒姜辭,他們倆啊,雖說沒什麼大本領,但打小耳濡目染,還算是會識人看物。」
「您過謙了,聽老薑說起過兩個孩子,那是個頂個的優秀,就怕他們嫌我們家姜辭頑皮。」
「哪兒的話,我瞧姜辭靈著呢。」
姜辭嘿嘿一笑,眼珠子往院兒探,說曹操,曹操到。
邊騁先露了臉,在平輩面前的闊氣在老太太面前斂了三分,對戴麗達女士畢恭畢敬,對姜辭斯文有禮。
姜辭看著這張臉,想起他跟某當紅女明星的那段舊日緋聞。她吃瓜吃得晚,聽見這樁聞時,他身邊早換了好幾茬佳人。
邊策在後,他大邊騁三歲,待人接物的高門氣韻比弟弟更加渾然天成。邊家雖過了最鼎盛的時期,可因他沿襲了家門裡的這股氣韻,又沒流俗做了只圖享受不念家族根基的閒散公子哥,邊家才得以保全門楣的底蘊。
他找過梁小姐了嗎?還是還在差人探底的階段?假人真是不容易參透哈。
他少年時期好像還不是這樣……
姜辭迎著邊策的目光,露出純美無害的笑容。
第3章
兩位長輩想說幾句體己話,把小輩們打發到後院,讓他們自己找樂子。
老太太交代兄弟倆不要怠慢姜辭。邊騁打量在院子裡看花的姜辭,對邊策說:「難不成老太太跟她爺爺有什麼舊情,好多年沒見過老太太對誰這麼熱情了。」
邊策正給剛播種的仙客來澆水,順帶潑了些水在說渾話的邊騁腳邊。
前些天戴女士說家裡缺一些花卉綠植點綴,一家三口都忙,誰也沒顧得上去採買。姜辭跟邊家養花的阿姨閒聊,取了取經,打算這幾天去一趟花卉市場。
"你帶些種子回去吧,自個兒種,比買現成的有樂。"阿姨對她說。
姜辭不客氣地挑了些花種,像得了什麼寶貝似的跑回兩兄弟邊上,「阿姨說我可以帶些種子回去。」
「養過花嗎?」邊策問她。
姜辭搖頭,「試試唄。」
「拿的什麼種子?」
「四季海棠。」
邊策提醒道:「這花得養在通風且光照充足的地方。」
「記住啦。」
邊騁:「聽說你挺忙的,有時間養花?」
一個「聽說」讓姜辭確定,兄弟倆都已經聽過她的軼聞了。
她攤手:「也不能總去亂七八糟的畫展當冤大頭吧。」
她知道自個兒是冤大頭,大家都在背後看戲?這就有意思了。邊騁展開笑顏,「甭聽他們諢說,一群自命不凡的俗氣東西,其實眼界並不比你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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