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同时开口,孟丹阳看了胡江昱一眼,后者移开目光,他接着把话说完:“那还是要慎重一点。”
“开玩笑嘛,”
钟笑八卦起来,“你快说说,她是什么样的人?怎么认识的?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有一次我打球,他路过,不小心把他给砸了,就送他去医务室,一来二去的,就认识了。他很聪明,长得也好看,前阵子突然说喜欢我,我考虑了一下,觉得在一起挺好,就答应了。”
“有照片吗?”
“……没有。我们不太拍照。”
钟笑遗憾地叹了口气。
几个人又聊了会旧友的近况,周围好玩的人和事,当然绝大部分是钟孟二人在说,胡江昱秉承他多年来的风格,话不多,有健谈角色在场时话尤其不多,支着下巴默默倾听。不过稍有例外的是,今晚他的酒喝得有点多。
过了晚十一点,夜市两边的商贩慢慢拆架收摊,零星几家店铺拉了门。之前行人如织摩肩接踵的街道,在某个无人察觉的时刻忽然衰微,喧闹不见了,灯牌渐次熄灭,仿佛大剧落幕,众人拖着疲惫身躯匆忙收场。
孟丹阳支使钟笑去街头买醒酒药,“我看昱仔已经不行了。买点药咱们就散吧。”
钟笑小跑着去了。孟丹阳在后面喊了一句,“慢点,不着急。”
等人走远了,他才悠悠道:“没想到啊没想到,昱仔,你怎么一跤栽到笑笑身上了?”
胡江昱不说话,孟丹阳又道:“难怪她跟我说你最近冷冰冰的,原来心中有鬼。什么时候喜欢的?初中?不对,那会儿你有圆圆,那也不对,你后来桃花也没断过啊。现在烦成这样,怎么,笑笑没那个意思啊?”
“我室友在追她。”
胡江昱自嘲一笑,有点苦涩,“我还当了次月老。”
“哦——”
孟丹阳明白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真厉害。”
“你能有点同情心吗?”
“啊,你们两要走到一起,真是桩惊天大新闻。”
“你别跟大家乱说。”
胡江昱握着拳,“我这段时间想来想去,越想越不甘心,你说我这边已经乱成这样,她怎么好像一点都不开窍?要真是个呆子也好了,偏偏其他事上又怪他妈机灵。话还多得不得了,一说起来没完没了。”
随便碰见个什么无聊透顶的破事,都要发语音告诉王阮哲,他在一旁听见,气得要捶墙。
孟丹阳笑了,“钟笑话多是什么新闻吗?敢问砚山有谁不知道钟笑话多?你还记得以前?我,你,班长,钟笑,还有其他几个老师的心头宝,被叫到办公室了解情况,大家都跟个锯嘴葫芦似的,问一句答一句,只有钟笑是个喇叭,问一句能答一百句。”
胡江昱也给气笑了,怎么不记得,印象别提多深刻。
反正大家被叫去办公室,钟笑永远是最搞笑的人,说的事情最有意思。
比如曾老师问:“你们看龙思思脸上是不是涂了东西?”
苏梦娅有句答句,说是涂了,嘴巴上也涂了。曾老师翻一个老大的白眼,“我上次就跟她跟你们说了,没钱别往脸上乱抹,现在不听,以后烂脸了看她去哪哭。”
话题本该在这告一个段落,但钟笑一接就没完没了:“老师我跟你说,我发现我妈妈最近也开始注重自己的外表了。她之前从来不打扮自己的,现在还去卷了头发,不过我是很赞成的。因为这说明她对生活又重新燃起了希望。我妈妈以前别提多消极了,整天唉声叹气。不过这主要也是因为我哥哥老惹她生气。老师你们知道初三的第一名钟江吗?他跟我哥一个班,我们还是一个院子的。我觉得钟江这个人,真的,除了成绩好一无是处,尤其嘴巴别提多刻薄了。有一次,我们去给一个老爷爷拜年,我妈说我哥成绩太差,钟江就在旁边嘲讽:‘家里没有读书的种呗。’哇,气得我呀。都想上去打他了!回来的时候,我妈就说,你听见人家说什么了吗?人家越是这么讲,你们就越是要争气。对,我就发誓一定要发狠读书,看到底谁更有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