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予,”
6右景喊了她声,“睡久了更累人,该起了。”
秋予一睁眼,现自己躺倒在他怀里,望了他会才回过神来,羞怯来得莫名,伸手贴了贴脸,立刻坐了起来。
“别起那么猛。”
6右景无奈,担心她头晕。
秋予站起来活动了会,心里记着今天还有几项学习任务,说:“我们还是去上午那个位置坐吗?下午的太阳能照到那,光线太刺眼了,再订个新座位吧?”
6右景带着她往前走,又走到了放映厅。
门口的节目单已经撤去了,厅门也半掩,门口的工作人员接过6右景递上的借阅卡,替他们打开了厅门。
秋予还不知道生了什么事,跟着走进影厅,来到第三排坐下。
6右景坐在她旁边位置上,小声道:“计划要临时改变,能接受吗?”
秋予心想都坐下来了还问这句废话,真是——
“计划赶不上变化是吧?”
电影还没开场,6续有人进来,但来人不多。
毕竟是一部大长片,坐下看完稍有压力。
6右景是这么想的,要是真想两个人包场看电影,又何必非占着市图的放映厅不放,交涉后改了片单,把《乱世佳人》提到了今天,放映厅照常开放。
这样一来秋予也不会有什么心理负担。
电影是故事的表现手段,凡是故事,都该有个或好或坏的结局。它们比人生更明晰和坦荡,用目光追寻就能等待到结局。
秋予说她不喜欢《飘》的结局,就算是不喜欢的,6右景也想和她一起等,一起看一场。
“看么?”
他还要问。
秋予揪着他放在扶手上的指头一笑:“也不好走啦。”
——斯嘉丽,真像一个小孩,你以为你说了对不起,过去的一切就能一笔勾销吗?
6右景看见秋予的手抓紧了扶手,她面无表情地盯着荧幕,看不出她有多难过或唏嘘。
——我明天再想吧。
——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秋予突然笑了出来。
电影来到尾声,夕阳下,斯嘉丽站在她的土地上看着她的家,坚定不移。
散了场,秋予看上去心情不错,噼里啪啦说了不少:“我上次看这部电影时才刚到光市,和银河恒星才玩熟,那天我们三个都被骂了一通,窝在一块看电影,四个小时的电影,从晚上八点放到凌晨两点,中途暂停了好几次。银河很爱梅兰妮,恒星喜欢斯嘉丽,我英语不好,在这之前也没有看电影的习惯,字幕、声音、画面总是对不上,其实过了很久才把故事情节理顺。只觉得斯嘉丽太艰辛,为什么白瑞德不能停下来等一等,听她表达,为什么总是要回头去追寻之前的斯嘉丽呢?”
“今天看完我才知道,斯嘉丽是一个有明天的人。”
6右景说:“能活在当下的人少之又少,能活在明天的人是不会害怕等待的。《边城》里翠翠等傩送,其实她撑着船就可以活着,等待和她撑船是并行的,也许回来——不回来也没关系,还有明天。”
6右景说:“白瑞德觉得在斯嘉丽心中总有东西更重要,他不能接受,但其实那是件好事,不会让她离开谁就再活不下去,能让她始终是斯嘉丽。”
秋予喜欢听他这样说话,又开始戳他的脊骨,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但等待真让人讨厌。”
她怀里抱着包,坐在后座,两人正等着红绿灯。
6右景逗她:“那不等了,我闯过去?”
秋予这会戳得很扎实,像要戳个洞:“好,闯过去,再进一次局子。”
6右景噙着笑,没动,任她闹。
到了楼底下秋予站着回消息,没往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