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是按下一腔焦虑不表。只苦熬一夜没怎么睡着,天一亮就抓了苍厘要去探监。结果屋门一开,牧芸生一封帖子送进来,道是牧开兰单独羁押在一处园子中,暂以阵法封锁,兼有重兵把守,连贴身侍女都不能靠近。此间闲杂人等不得擅往,等到三门会审结束才行亲属会面。
“闲杂人等?”
苍厘凑来瞄了一眼,“家主算到你要去啊。”
“……不会。这不是专给我的。”
牧真将帖子折好,顾左右而言他,“天刑峰一般用陆离阵压守。此阵虽能开源节流,但有个隐形弱点,若是遇到多云天……”
说着出门去看天象:“今夜多云,正适合去看阿兰。”
“老话说得好。”
苍厘倚门微笑,“家贼难防。”
牧真不理他揶揄:“我先问问情况如何,具体计划等晚上再说。”
他回屋摆弄起了镜子,一边蘸水画符一边道:“以前我和阿兰常用水镜术联系,但这法子限制太多,还好失灵。受术的两只镜子首先都要完整,连接时长得视镜子品质而定,一般能维持半刻到一刻。镜子一旦开裂,连线随之结束。如果两人间距过远,则无法连通。如果身边没镜子,更无法施展此术。”
他不太确定道:“我也不知阿兰那处有没有镜子,我先试试看。”
他念了两遍召唤咒,居然真的成功了。
两人在一面漾开的水纹中见到影影绰绰的牧开兰。少女形容憔悴,但精神尚佳。
牧真开门见山:“阿兰,情况紧急,我先问个大概,晚点儿再找你。”
“好,兄长大人想问什么,我必知无不言。”
“你现在何处?”
“天刑峰,秭归园。”
牧开兰顿了顿,“园外有二十人轮班值守。”
“沙雅王是你杀的吗?”
“不是。但我的左耳环失窃了,毒死沙雅王的是耳环里的毒药。他们据此取走右耳环,里头的藏毒就成了我弑君的证据。”
牧真:……
苍厘给牧真的目光刺得脑壳痛,接着问道:“耳环藏毒之事你先前可与旁人说过?”
“没有。”
牧开兰稍作犹豫,又道,“进宫前,沙雅王的状况其实已经不太好了。我进城那日还是十八王子替父迎亲。我只在王子带领下见过王一面,那之后便待在王妃寝宫,再也没见过王,更别说下毒了。”
苍厘直接道:“你也没和屠舜阳说?”
牧开兰听他直呼其名也是一怔,连连摇头否认:“没有。此事我再未与第二人提起。”
“那你和屠舜阳说了什么?”
苍厘追问。
牧开兰愣住,不知如何作答。
“我知道了。”
苍厘不再为难。
他知道,下手的是安天锦。安天锦做事从来没个定数,瞅着空子就开始搅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