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番话说的强硬,但?无可挑剔。
如果太子党站出来?置喙,倒显得心虚。
崇德帝紧盯着他:“照姜爱卿的说法,此诗已传颂甚广了?”
“是。臣虽未主?动打探,却也听过不止一回了,若非刻意装聋作哑,只怕在场听过的同僚也不在少数。民间有说法讲,太子手中每年过的银两不下百万数,指头缝里漏出一点,就够寻常百姓一辈子衣食无忧了。”
姜淮旭是朝中出了名?的一根筋,若非有姜太傅庇佑,恐怕无甚人缘。即便如此,姜太傅还是在自家儿子到户部?任职半年后,上奏将?人调去了没有实权的翰林院,生怕他在户部?这种紧要地方,把人给?得罪干净了。
不过他和谏议大夫倒是合得来?。
周概听他说完,忙不迭的又添了一把火:“启禀皇上,这首打油诗的源头,据说是与泸州盐政一案有关。臣听闻,晋王几日前就回了京中,不知为何没有上朝,如果晋王能讲泸州盐政一案的来?龙去脉讲清楚,大约就有论断了。”
“谏议大夫这话便是说笑了,百姓随口胡诌的打油诗,也要陛下大费周章给?他们个交代?这朝堂什么时候成了菜市口?明日邻里间你多占了我两寸地,是否也要拿到朝堂上来?断一断?”
周概:“民间传的有鼻子有眼,既是空穴来?风,可见?背后之人用?心叵测,更要彻查才是。”
“有何可查?太子素日崇尚节俭不喜奢靡,众位同僚都看在眼里,”
这次开?口之人是明牌太子党:“太子,是为一国之本,岂能因两句闲言妄自揣测?”
姜淮旭不紧不慢的开?了口:“说得对,太子,是为一国之本。事?关国本,若不还太子清白,这份名?誉损失谁来?承担?李尚书你能担得起吗?”
“你!”
“肃静!大殿之上,岂容尔等喧哗!”
崇德帝右手拄在龙椅上,揉了揉刺痛的太阳穴。
一旁的统领太监见?状,赶忙开?口呵止了争端,尖细的嗓音骤然打开?,不留神破了音,生怕这场闹剧不够滑稽似的。
沉默片刻,崇德帝疲惫的睁开?眼:“太子怎么说?”
他下朝该服丹药了,不然又要头疼。
太子垂着眼,面上神色不改,好?似方才的争端与他无关:“儿臣问心无愧,谨听父皇旨意。”
周概不怕死的又添一把火,他看不顺眼太子很久了,从太子党暗中往他府上送了万两金开?始:“太子如此气魄,真乃百姓之幸。若不查明,岂非辜负太子的良苦用?心?”
自古直臣难做,可他寒窗苦读十数载,不是为了与贪墨同流合污的。
姜淮旭上前一步恭敬作揖:“臣附议,恳请陛下下旨查明流言,还太子清白。”
随后,殿中响起了数道不同声音。
“臣附议。”
“臣等附议。”
……
“那就查。”
崇德帝呼出口浊气,下了定论:“交给?大理寺去办。”
大理寺卿虽是太子党,但?因官职紧要,一直未明确表态,朝中绝大部?分人还以为他是中立党。
闻言太子的神色略松了松。
大理寺卿作揖道:“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