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该庆幸你是她兄长。”
宋谏之眸光似剑,说的话?相当不?客气。
姜淮淳直觉周身的空气都凝住了,也忘了思考晋王对撄宁‘突如其来?’的关心,他分不?清跟谁告罪道:“是我糊涂了,我已派人?去邹县请祖父回来?,他治疫疾经验颇丰,车马快些的话?,明日就到了。”
宋谏之不?欲多言,冷声道:“出去。”
“王爷,撄宁身边离不?得?人?,不?如我留下?来?照顾她……”
姜淮淳躬身行礼道。
他不?放心将自家?妹妹扔在这里,顶着头上射过来?的寒剑,壮着胆子开了口。
“本王不?想说第二遍。”
姜淮淳再傻也听出了晋王话?里的不?耐烦,他惴惴的看向晋王腰间挂着的新剑,到底没敢再开口,老老实?实?退出去了。
——
撄宁这一昏迷,直到傍晚都未有清醒的征兆。
祛热药一丁点儿?都灌不?进去,汤药好不?容易润到嘴里,又顺着唇角淌了下?来?,在颈侧留下?一道褐色的水痕。
明笙急得?团团转,只恨不?能自己替喝。
最后还是宋谏之接过来?药碗。
浓稠的药汁翻着热气,他半分没犹豫,抬头饮了一大口,而后压低身子,捧起撄宁的脸,另一只手放下?药碗,揉一把怀中人?的喉咙,逼得?人?下?意识的打开全部牙关。
两人?睡都睡了这么多回,唇舌之间再相熟不?过,宋谏之湿热的舌尖长驱直入,如破开信笺的封刀。。
可?撄宁哪怕不?省人?事?了,也不?是个安分的,吞咽起来?格外精贵,灌一口要潵半口,身后的软枕都被浸湿了一大片。
宋谏之起身时,唇上不?可?避免沾染了湿痕。撄宁瞧着更加狼狈,双唇还未完全合拢,中间一线水光,微微凸起的唇珠嫣红。未咽下?去的药汁顺着唇角往下?淌。
但不?管怎么说,至少能喝进去,药汁就这么一点点哺完了。
明笙在一旁吓得?不?敢抬头,恨不?能消失在原地。
她心思细腻,十一那个实?心眼子都知?道两位主子的不?对劲,更不?用说她,早就看出晋王殿下?对自家?小姐的上心。
可?在她家?小姐多半是被染疫疾的情状下?,晋王没避嫌就算了,还这般过度接触……
她脑海里的念头停不?下?来?,但也没忘记关注两人?的情况,眼见着晋王放下?的药碗已经空了,赶忙拿起来?行李告退了。
她出门时,十一正好从外面回来?。
“王妃怎么样?”
他压低声音问?道。
明笙抿着嘴摇了摇头:“刚喝上药,但是高热没退,人?也没醒……”
十一闻言轻轻叹了口气:“再等等吧,王妃吉人?自有天相。”
他还有事?要回禀,也不?再耽误,径直前去轻轻叩响正堂的门,隔着门低声道。
“殿下?,盐井那边已经办妥了。”
厢兵前往控制了几处私盐场,建昌自然?也不?例外,盐场巡查尚有意欲反抗者,一听到南城楼子已被搜完,也没了反抗的心气儿?,上百人?尽数押到了州衙大狱。
至于?三家?盐场的上千难民,暂且一并安置到了城南的临时住所。
一直以来?,泸溪不?是没有安置难民的地方,棚屋早早便建好了,虽然?简陋,但也是安身之所,总比露宿街头要强。只是仓粮短缺,供不?起数千难民的嘴罢了。
偏偏难民没有当地户籍契书,无法做正经行当,朝廷又一直没有下?令解决这个难题,难民就只能自己想办法维持生计。
私盐井绝大部分被‘管吃管住’噱头诓骗去的难民,去了才知?道,一天要做工九个时辰,吃的差住的差不?说,还动辄打骂,生死由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