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珮面色沉沉,显然并不相信这样冠冕堂皇的解释。
但就连她自己?也不清楚,究竟想听到谢蕴说出怎样的理由?。
谢蕴强打起精神,服侍着郗珮用?完了夕食。
好不容易应付完大发脾气?的婆母,谢蕴正要回去看看孩子,没想到才刚出院子,便被王贻之出声叫住。
谢蕴听出他的声音,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过身?去,和?声问道:“七郎可是有事??”
谢蕴嫁给王定之时,王贻之还?是个稚嫩少年。
她未出阁时便以才学闻名建康,不但自己?喜好读书,还?是个爱才惜才之人。
嫁到琅琊王氏后,谢蕴作为长嫂,帮着郗珮照料几位幼子,还?曾亲自教导过王贻之读书,可谓是将王贻之当作自己?的幼弟看待。
但无论谢蕴有多惜才,也不得不承认,王贻之性格软弱,少了几分果断坚决,总是犹犹豫豫,左右彷徨。
就拿郗、王两家婚事?来说,王贻之若果真不愿意,郗珮深爱幼子,必然会做出让步。
可王贻之却在看到郗珮的强硬态度后便打了退堂鼓,写下了那封和?离书,根本就没有多做争取。
倘若只是如此,那倒也还?罢了。
令谢蕴没有想到的是,王贻之尚主之后,心里仍旧念着郗归,与庆阳公?主之间,竟连面子情都?不能?维持。
如此行事?,简直是误了三个人,饶是王贻之是谢蕴看着长大的儿郎,她也不能?不说一句糊涂。
此时此刻,王贻之叫住谢蕴,必然也是为了郗归与谢瑾的婚事?。
他不敢去问郗珮,只能?在院外守着,找谢蕴问个明白。
谢蕴的预估没有错,王贻之抿了抿唇,犹犹豫豫地看向谢蕴,迟疑着开口问道:“嫂嫂,阿姊真要与谢家叔父成婚吗?”
谢蕴看着他这副模样,忍不住再次叹了口气?:“是。”
王贻之眼眶倏地变红:“怎么会这样?怎么能?这样?谢家叔父说大表兄与桓阳牵扯甚重,恐怕会连累王家,所以才让我离婚尚主。他怎么可以,他怎么可以自己?娶阿姊?!”
王贻之低声吼出后两句话,不觉啜泣了起来:“阿姊是我的妻子啊!他身?为侍中,怎能?和?娶人妻?!”
谢蕴纵使疼爱王贻之,却更敬重自己?的叔父,不会由?着王贻之如此胡言乱语。
“七郎慎言!你与阿回已?经和?离,庆阳公?主也已?下嫁,你如何还?能?再说这样的话?”
王贻之摇头辩解:“是他逼我离婚的,嫂嫂你知道的!他让母亲和?兄长逼我与阿姊离婚,逼我尚了公?主!他根本就不是为了帮我家避祸,他是觊觎阿姊,想要夺娶人妻!我要去找圣人,你们都?不帮我,我要让圣人为我做主!”
“荒谬!”
一声脆响落下,谢蕴竟然伸出右手,给了王贻之一个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