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擦脸呐……那我给你倒盆热水吧。”
他站在原地还是没动。
“不用,我是想……”
抬起无力的胳膊,我用手指了指后背,“昨儿画的那对儿翅膀……还是先擦了再说吧。真是……指不定毁成什么样儿了呢……”
温热的水,香皂的味道,毛巾的质感。
虽说是油性笔的痕迹,却不多时就被小心擦洗掉了。林强动作很轻,像是怕弄疼了我。我有点想笑,有点想告诉他,何必那么谨小慎微呢,你动作大一点我也不会在乎,比起来昨天晚上,还有什么是我接受不了的呢。
但我没有说话,我只是无言的等他帮我洗干净,等他总算说了句“好了”
。
“都洗掉了?”
“嗯。”
“我可不想留下什么致癌物啊。”
“都洗掉了。”
他语气多少有些轻松了似的,我想,那是因为我营造了一种还算轻松的对话环境。
“嗯。”
我点头,然后慢慢转身再次靠在床头,“劳驾,给我倒碗豆浆。”
“哎。”
老老实实提着早点袋子出了屋,不多时又回来,林强端着熬奶用的小单把儿锅进屋了。
“我说让你给我来‘碗’豆浆,不是来一锅啊。”
嘴上这么说着,我还是接过了小锅,接过之后才发现,里面只有浅浅的少半下儿豆浆,跟一碗也差不多。
“倒碗里,怕你洒了,锅有个把儿,好拿。”
他坐在炕沿儿上看着我,好像是在很努力的温柔的笑着,“那什么,这样儿不也凉的快嘛。”
“嗯。”
没多说什么,我端起小锅来喝了一口。
很甜。
“你放糖了?”
“啊,放了点儿。”
“我喝豆浆什么时候放过糖啊。”
“那什么,我是想,让你喝点儿有滋味儿的……”
他开始慌了,我看得出来,这小子慌了,他踌躇了片刻,话里开始拌蒜,“那个,要不……重新给你倒点儿吧,嗐,你不爱喝搁糖的呀,那,我给你再倒碗白浆,你要咸菜丝儿嘛?”
我瞧着他,然后无奈的苦笑了一声。
“算了吧。”
我说,继而端起小锅喝了好几口,咽下那确实挺甜的豆浆,我吁了口气,看着他像是放下心来的样子,把小锅递了过去,“再劳你驾,把衣裳给我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