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门被敲响了,珺玮跑去开门。来人正是秦通,他朝珺玮笑了笑,算是打了个招呼。
“进来吧。”
珺玮开了门,把秦通迎进来。
“来了,正好,赶紧准备吃饭。”
沈放将最后一盘菜摆好,然后回到厨房拿筷子。
“待会儿。”
秦通看了看桌子上的饭菜,然后坐在椅子上。
“你坐这儿吧。”
珺玮指了指已折叠好的沙发床。
“不了,不用了,我跟这儿坐会儿就行了。”
秦通的表情有些木然,他抬手拢了一下头发,随后重重地叹了口气,“唉,这叫什么事儿啊。”
“怎么了?”
珺玮不明所以地问。他看了一眼拿着筷子的沈放,又问:“你遇上什么不顺心的事了?”
摆好筷子后,沈放坐在秦通旁边,他一手搭住秦通的肩头,调侃似地问:“你该不会是失恋了吧?”
“去你的吧,恋还没恋呢,失什么失。”
秦通生硬地笑了一声,随后看着天花板,说了一句让沈放和珺玮都很吃惊的话:“我这会是当不成干爹了。”
“怎么了?”
已将秦通话中含义猜得八九不离十的珺玮试探地问,“夏童出了什么事儿了?”
好半天,秦通才说出了让他格外心情郁闷的原因:“上午,二丫头来找我,我一开始都没注意到她心情不好,还跟她开了几句玩笑。后来,进了屋,她跟我说:‘秦通,你当不了干爹了。’我吓了一跳,看见她眼泪掉下来了才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那,孩子是怎么没的?”
沈放小心地问。
“她身体一向就不是特别好,你别看她表面上挺活份,其实身体素质挺差的。”
秦通的话让沈放一怔,他忽然觉得这话好象在说他。但秦通并未发现沈放的怔愣,只是继续说道:“前天她觉得头晕,就想上楼躺一会儿,结果在楼梯拐角那儿一脚蹬空。等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在医院里了,他老公急得跟疯了似的。大过年的,弄成这样。结果孩子没保住,好在她自己没事。今天她老公有事必须回公司,她就从医院坐出租车找我去了。”
“她能行吗?身体那么弱。”
珺玮有点不明白,“她给你打个电话不就行了吗。”
“她有什么大事一向都亲自找到我家,她从来这样,见不着面不放心。”
“那后来呢?”
沈放追问。
“她哭得一塌糊涂的,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我也怕她身体受不了这么哭,就赶紧开车把她送回医院了,我后来问她干吗不打电话把我叫到医院去,她说当时就想亲口告诉我,急糊涂了。”
秦通抹了把脸,苦涩得笑着,“二丫头可以说是从小跟我一块儿长大的,而且大学又是同班同学,就算她再不孝,再贪财,再喜新厌旧,可她毕竟是个好人,可没想到她出这种事。她还说呢,这就是她以往种种不良行为的报应。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劝她。”
“那她爸妈知道这事了吗?”
珺玮比较关心这一点。
“她说,她老公想告诉她爸妈,可硬让她给拦下来了,说是死也不能让他们知道。我就不明白了,她到底跟家里有什么仇,这么要命的事都不通知家里一声。其实,她结婚那天,给家里打了个电话,是她妈接的,她说了,以后再也不会麻烦他们了,她会定期给家里寄钱。我估计这就算是彻底决裂了。她打电话的时候我就在她旁边,她嘴里叼着烟,手里拿着酒杯,说话的语气要多张狂就有多张狂,她老公在别处跟客人聊天,没见到她这个样子。你是不知道,她放下电话就捂着嘴哭了,然后就跑到楼上换衣服去了。真让人心里堵得慌。婚宴是在她家里办的,她老公家,屋里屋外摆了得有二十几桌,她真是嫁了个大财主,房子跟小宫殿似的,后面还有高尔夫球场。”
秦通知道自己的话已经格外跑题了,可他还是不停说着,他觉得这样可以缓解他心中的郁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