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初冬,我们一起盯上了邻居的柿子树。
“你想吃吗?”
他看着我好像楚楚可怜的眼神,咽了口唾沫。
“嗯。”
我点头。
然后,他便有种得了圣旨一样的感觉,在我反应过来之前,他已经三下两下爬上树去了。
接下来的一切都顺利得很,他摘,我接着,他再摘,我再接着,这种行为一直持续到邻居老头的一声怒吼。
我当时也许是反应太快了,听到吼声,第一反应是抱着怀里的柿子撒腿就跑。我一直跑到相隔两条街以外的地方才停住脚步,然后直到确信不会有被抓到的危险了才回家。
我不知道ken被那个老头训得有多惨,后来他气呼呼的跑道我家来说要找我算账的时候我才看到他被他的村长老爸拧红的耳朵。当时我正在大吃柿子。
“你害死我了!”
他叉着腰冲我喊,“真不仗义!事到临头就知道自己逃命!”
“那怎么办?我抱着柿子呢,要是被抓到,就要送回去了。”
我小声狡辩。
“哼,你看看,我爸差点把我耳朵拧下来,真倒霉,都是因为你……”
ken的唠叨在我把盛着柿子的木碗递到他面前时停了下来,朝他眨了眨眼睛,我笑着问:“你要吃吗?可甜了~”
都不知道当时我是怎么想的,虽然心里很愧疚,但是我确信ken不是真的和我生气,而且那时候有一种他是兄长,就一定会原谅我,一定应该容许我任性的想法。而实际上,ken的确没有真的跟我动怒,他总是会尽一个兄长的责,一个哥们的义……
“想起来没有啊?”
手肘碰了碰我的肋侧,他提醒着正在回忆中傻笑的我。
“哦……有那么一点印象。”
收起笑容,我把头靠在他肩膀上。
“你记得就好。”
他哼了一声,然后继续发牢骚,“早知道我真应该出卖你,当初我就是太仗义了。”
“是啊是啊。”
我含糊不清的低语,“还应该后悔把最后一个柿子让给我。”
“没错,后悔死了。”
ken好像很苦大仇深地念叨。
我有点无力地笑了笑,没说什么。
我还能清楚记得,那天我们把所有战利品一扫而光,最后一个柿子ken经不起我可怜兮兮的眼神而让给我了。
“切……不就一个柿子嘛,给你好了。没办法,我仗义啊。”
自我陶醉一样的口气,他从榻榻米上站起来,转身走到窗前,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我不会忘掉他那时候的背影,虽然个子不矮,却瘦瘦的,有些肥大的羊毛衫是他老爸的“剩儿”
,那上面还有刚刚吃柿子的时候沾上的粘汁。后来ken告诉我说,那些痕迹都邪行了,怎么洗就是洗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