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天哦!」
「這是要出大事啊!」
「這讓我們以後可怎麼辦啊……」
「嚷嚷什麼呢?我在樓道里就聽得見你聲音,」程梢軍正好這個時候推門進來,他手裡拎著幾張報紙和一個本子,右手還拎著一個茶壺,一看就是下了班之後出去逛悠兩圈,見著要到飯點了這才往家走。
「一家人有什麼好吵吵的,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嗎?」
他進門先是皺眉看了兒媳婦一眼,然後才掃向呂鳳英,見她捂著臉嗚咽,這才反應過來應該是不是婆媳兩個有了什麼齷齪。
他老婆他知道的清楚,肯定不是那種等著被欺負的人。
「這是怎麼了?」
他看向宋知玉。
「我不知道,媽剛剛從外面進來就這樣了。」宋知玉攤攤手,表示自己什麼都不清楚,自己也才剛出來。
腦海里浮現出上輩子的場景,上次看見呂鳳英擺出這麼一副天都要塌下來的樣子,是程煜的死訊傳來的時候。
難不成這一回……
可明明離五月末還有幾天呢,程煜這段時間也一直沒有外出去跑車,頂多就是陪著領導在附近轉悠兩圈,連她的化妝品都是托別人給帶回來的。
難不成是發生了什麼意外?
宋知玉咬了咬牙,臉色也有點難看。好在呂鳳英緩過氣來後終於解釋了她為什麼是現在這副樣子。
「他爸,程煜他……他被單位給開除了!」
呂鳳英滿臉驚慌,天塌下來也不過如此。現在可不是以後不合適的話就能夠提出離職的時代,這種廠子裡的工作,基本都是鐵飯碗,不出什麼大事,是絕對不可能被辭退的。
再說了,程煜一直以來在廠里都表現地很好。
程家人也一直以自己這個兒子為驕傲,知道他在司機那邊都是頭一份的人物,怎麼會說開就被開了……
「難不成……難不成是得罪了什麼領導嗎?」呂鳳英滿臉焦急,「要不趁著這事還沒傳開,咱們倆買點東西上門去問問?」
「不可能,就算是得罪了領導也不會突然就直接被開除了,肯定是出了事。」比起呂鳳英,程梢軍對自己兒子的了解更深一點,知道他跟著跑了不少地方,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照理來說,廠子裡是絕對不會動他的。
「等兒子回來再說,你先別亂。」
勉強安撫下妻子,程梢軍目光一掃,終於注意到了家裡還缺了一個人:「程蝶呢?都這個點了她怎麼還在外頭?我記得昨天晚上她就沒回來,前兩天也是大半夜才回來的,她一個小姑娘家家的,這麼鬧像什麼話?」
呂鳳英嘴裡發苦,輕聲為女兒辯解兩句。
「昨天她朋友過生日,說好了要她過去住兩天的,估計要明天才能回來。」
「哥哥嫂子在家她都不回家來,外面的朋友能有那麼重要嗎?」程梢軍平時對於程蝶到處和朋友出去玩的事情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連她晚歸或者住在同學家也不大管,現在卻勃然大怒,「你就天天縱著她出去野吧,哪天野出事情來,你才知道什麼叫做後悔!」
呂鳳英嘴裡發苦,想說點什麼看著程梢軍現在的樣子也不敢說,只好低頭忍下,搬了凳子焦急地坐在門口等待。
也沒讓他們等多久,不過半個多小時,他們就等到了搬著個箱子,背上還背著個包的程煜。
他的臉色也不算好看,但對比起來,比呂鳳英他們要沉穩很多。
進門看著所有人都眼巴巴看過來的樣子,他就知道消息已經傳到了家裡。
「把窗戶都關了吧,坐下我和你們說。」
他把箱子往桌子上一放,裡面是他上班帶過去的一些雜物,水杯啊書本啊之類的東西。一看到這些,呂鳳英本來還存著幾分希望的心,瞬間涼透。
「兒啊……」
她喊了一聲,顫抖著嘴唇說不出話來。
連程梢軍都在旁邊點了支煙,眉頭緊皺,滿臉都是凝重。
三個人坐在飯桌旁邊,沉默著不說話,宋知玉看了眼飄蕩在空氣里的煙霧,她沒上前,挑了個不遠不近的位置站著聽。
程煜在心裡打著草稿,還沒想好要怎麼和他們說呢,就看見程梢軍把煙屁股往桌子上的菸灰缸里一按,沉聲道:「你這事還有轉圜餘地嗎?不行的話,我不要這張老臉去廠長那去一趟,送點錢,看看能不能讓你再回去。」
程煜愣了一下,突然發現大家知道的,好像和他自己想的不太一樣。
他看了眼宋知玉。
她想了想,去旁邊倒了水過來給他們擱著,然後才輕聲告訴他:「媽剛在外頭聽人說,你讓單位給開除了。」
「開除?」程煜冷笑一聲,「他們可真會往自己臉上貼金。」
宋知玉:「那這到底是?」
「我是自己辭職走的!」
「亂來!」話音剛落下,程梢軍就脫口而出,滿眼不贊成地看著他:「單位里的工作多穩當,平常不忙工資又不錯,再是為了什麼事情生氣,也沒必要鬧到辭職這個地步。」
「程煜啊,媽知道你平常工作忙,到處跑來回熬夜累的很,可工作哪裡有不累的。」呂鳳英也跟著勸,「你聽話,回頭去領導那邊說兩句軟話,咱們再送點東西,把這件事給糊弄過去,咱們就當沒有這事。」
「就當沒有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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