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宇收回目光,开始自己的训练。
在旁边帮忙的尹正学说“伍弋不错,说实话当年你和他一批进国家队,当时队里很多人都觉得伍弋快不行了,毕竟你冲的太快,伍弋那段时间被你比较的很辛苦,老孙有一段时间也在忽视他,我甚至都觉得他可能很快就要回去省队。谁知道他现在不但留下了,还走到了这里,真的也挺不容易的。”
苏宇点头。
如今的他,已经可以完全的去领会伍弋当年的困境和心态,有时候忽视是一种更为痛苦的折磨,会消磨人的斗志,会让人质疑,甚至变得怯懦。
伍弋能够坚持到现在,确实成长很多很多,也很欣慰。
尹正学又说“这次比赛能够进自由滑,也就差不多了,他心态能够放平和也好,体会大赛的乐趣也不错。”
面对这句话,苏宇却没有给出反应。
该怎么说呢在苏宇的认识里,伍弋的潜力远远不止如此。
其实十七岁已经可以出成绩了,伍弋要想登上世界的领奖台,在这场比赛只满足于进入自由滑就好,是远远不够的。当一个人开始满足的时候,就失去了前进的动力,对于运动员而言,这种心态就太可怕了。
苏宇希望伍弋能够更强一点,至少能够在他成年前,冲进成年组的世界排名十五名左右,再之后才能够更加从容的前进。
但是作为爱人,苏宇又希望伍弋能够别那么的辛苦,享受比赛,享受花滑,在恰到好处的运动中,一点点地进步,无论结果如果,都代表一段丰富的人生。
这很矛盾。
却偏偏又是苏宇最真实的内心想法。
他无法确定哪一样对伍弋更好,所有犹豫不决,在他为伍弋做出决定之前,希望这个选择自己日后不会后悔。
比赛很快开始。
当掌声响起,代表第一名选手上场。
奥运会男单的最后一场比赛正式开始。
尹正学探头去看,然后感慨地说道“比赛,金牌只有一个,领奖台太小,只能容下三个人。但是依然有那么多人过来比赛,而在国内的竞争相信也同样的激烈。有时候我在想,大家过来的目的是什么只是为了争夺奖牌吗怎么可能其实这样的比赛,对于一部分人而言是一种经验,对于另外一部分人而言,这是荣耀的争夺,是一种自我价值的体现”
苏宇扬眉。
他转头去看尹正学。
然后将抬过头顶的腿收了回来,他转过身去,朝着备赛区快步走去。
尹正学一头雾水地看他,跟着人走“你干嘛去”
苏宇头也不回地说“你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回来。”
“你要干嘛”
“找伍弋。”
尹正学追逐的脚步停了下来,虽觉得奇怪,却到底没再问。
此时,伍弋正坐在座位上细致的系鞋带,四分钟一场的比赛,他在第三位上场,时间还有一点富余。他要做好赛前最后的准备。
当最后一根鞋带快要系好的时候,一双“天健”
牌子的鞋出现在了他的面前,鞋外侧独一无二的设计暴露了来人的身份,他惊讶的抬头去看,就看见苏宇在他面前蹲了下来。
“宇宇哥”
伍弋惊讶地说。
苏宇蹲在他的面前,漆黑的眸子里光亮很淡,但是因为深处有着如同黑子一般的颜色,给人一种慑人的蛊惑感,他神情严肃地说道“我一直在想是不是应该让你更加熟悉这个赛场,没有压力的去体会大赛的乐趣更好,但是我想我错了,所以我想说,哪怕你觉得我是在强人所难,但是我依旧希望你可以滑的更好,哪怕是强迫自己,也要去完成更高质量的比赛,拿下更高的分数。”
伍弋怔怔,眨了眨眼睛,然后很快笑了起来,他说“宇宇哥,这可是奥运会呢,除非我的腿断了,否则我都会滑下去,更高质量的,拿下更高的分数。”
然后他歪了歪头,说“不用担心我啦,我说我不紧张,并不是真的不紧张,只是该怎么说呢,我觉得紧张是没有意义的,我只有冷静下来,才会有更好的表现。”
最后他说“我是运动员,只要站上赛场,我就会全力以赴。”
苏宇笑了。
然后在伍弋惊讶的目光中,一把勾住了他的脖子,拉向自己。
他用额头抵着伍弋的额头。
说“加油”
伍弋会错了意,瞬间的紧张之后,便是郝然地笑,他看着苏宇,点头“嗯”
了一声。
苏宇重新站起来的时候,目光与孙教的视线撞上,他点了一下头,转身离开。
很快。
伍弋的比赛开始。
致敬青春是一悠扬的钢琴曲,有一些电子和声的处理,音乐的整体风格偏向于清悦,虽然少了那么丰富的层次感,但是却会将人代入美好青春的校园时代,很符合伍弋的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