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定会好好珍惜的。
殷白到家时,那对父母已经回来了,他们的情绪似乎很是愉悦,饭桌上并没有怎么询问关于陆望的事,相安无事的度过了晚饭时间。
这是殷白到这个世界来的第三个夜晚,也是这对夫妻最正常的一个夜晚。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殷白总觉得哪里不对劲,难得晚上没有做梦,可他还是反复醒了好几次,直到嗓子的焦干唤醒了他,他也不得不起床去倒水。
当他睡眼惺忪的来到厨房时,不经意间却看到了那对父母的房门的缝隙还透露着亮光,殷白揉了揉眼,看向墙上的指针,现在已经是凌晨三点了,他们不睡还在干嘛呢?
殷白无声的放下手中的水杯,蹑手蹑脚的来到了他们的房前,他眼一转,小心翼翼的使自己的身子贴了过去。
屋内,微黄的灯光忽明忽暗,殷白听见里面传来了隐隐约约的说话声。
”
tibiofferianiasnostrasrdidas
prodivitiisditsu
ignosceihidespectu
tollehancaniardida”
【翻译:我们向您献上我们肮脏的灵魂,用以换取财富,这座岛屿渴望繁荣与财富,请原谅我的无礼,请您接纳这肮脏的灵魂吧。】
又是一段复杂的拉丁文,这次殷白虽然记得了,却不知道这些句子的意思,只大概了解,仿佛是为了这座小岛要做些什么。
殷白又听见里面有女声说:“我念的没错吧。”
男声回应:“没错,明天晚上就这么念。”
然后里边的声音戛然而止,门外的殷白睡意全无,眉头皱的更深,他想再贴近仔细听听,却不料下一秒房门被猛然打开。
殷白心中一惊,却控制不住脚下,竟然一头撞进了女人的怀中,二人接触,殷白首先便感受到了女人异于常人的体温。
…很凉,不像这个季节该有的体温,就像是浸了冷水的肌肤,冷的让殷白打了个激灵。
女人却没有生气,反而温柔的将自己耳边的碎发别起,随即伸出手,轻轻落在了殷白的脖颈。
“小白,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呢?是在偷听爸爸妈妈说话吗?”
此话一出,殷白立即便觉得有些毛骨悚然,尤其是她的指甲略过肌肤时的触觉,就像一只枯枝从他脖颈上刮过,让人不寒而栗。
殷白喉结上下滑动了几下,缓缓抬起头,只见女人那双漆黑的瞳仁正死死盯着他,猩红的嘴唇扯出的笑意在灯光下显得无比诡异。
“为什么要做一个坏孩子呢?”
女人的双眼中冰冷一片,根本不是一个母亲看着孩子的眼神。
殷白只觉得身上的冷汗都要出来了,却要佯装出一副困意倦怠的模样,他装模作样的揉揉眼睛,嘟囔着说:
“爸妈说话的声音好大,说一些让人听不懂的话,好吵…我明天还要上学,声音可以小一点吗?”
闻言,女人只是这样冷冷盯着他,殷白不知道她有没有相信自己的解释,反正他在这里是待不下去了,装作打呵欠的模样转身想要离去。
女人双眼中的冷意渐渐消失,她拍了拍殷白的头,低声解释道:“妈妈刚才在和爸爸练习诗歌朗诵呢。”
殷白垂着眼,一副困得要死的模样,嘴上却要牵强解释:“为什么要这么晚了还在练习啊…”
“小白你忘了?明天可是岛上的丰收节啊,爸爸妈妈可是要表演的,可是妈妈现在还不会背呢。”
“丰收节?”
殷白装作很感兴趣的样子:“我可以去吗?好想看爸妈的诗歌朗诵。”
女人的笑容很明显的僵了僵,男人却在这时适时开口:
“小白年纪还小,这是大人们的事情,你要等成年才能去看表演。好了好了,小白,爸爸妈妈明天早上就要去排练,等会也要睡了,你也赶紧回去睡觉呢,明天还要上课呢。”
二人的解释很是牵强,就算是要表演,也不至于大半夜三点了还在排练吧但殷白也不能多说什么,毕竟他的解释也好不到哪里去
一个家庭,三个人,各怀鬼胎,气氛诡异又古怪。
殷白没有多说什么,而是乖顺的点了点头,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可回到屋子里,他辗转反侧,好不容易不做梦了,他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殷白隐隐觉得有些不安,他总记得,明晚似乎会发生什么不祥的事…
祭品6
又是一个清晨,殷白早早的就起了,他醒来时,那对夫妻已经不在屋子里了,整个客厅寂静的可怕,殷白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他比昨天还醒了半个小时。
他来到桌前,还是昨天一模一样的话语,一模一样的十块钱,但殷白现在的心境却没有昨天那样平和了,他攥紧了那张十块钱,心跳如擂鼓。
今天他比往常要早走了半个小时,故而没有遇见顾言,倒是经过一处旧巷时,他看见了一个熟悉的高大身影。
竟然是陆望,他此时正背对着殷白,蹲在一件破旧的木屋前烧火,而那破屋旁,就是已经被烧成黑炭的曾经的家。
他拿着烧火钳往老旧的烧水壶下边夹着火柴,灼热的火焰让陆望眉头皱的紧紧的,他今天没有穿校服外套,暴露在外的肌肤几乎被烧伤覆盖,陆望有些难受的抓挠了一番,但是伤口的疼痛又让他轻轻的“嘶”
了一声。
镇子上的人家几乎全部早已换上了电热水壶,只有陆望还在烧柴热水,柴火应该也是受潮的柴,烟熏火燎的,陆望不断的咳嗽,周围有起得早的人家也在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