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昨晚朦胧不清的“梦境”
,秦瑨无比懊丧,恨不得给自己一刀。
自从进入张府,他便对张家二爷早有提防,千算万算,却没想到对方会使这种下作手段!
现在可好,这叫他如何收场?
他如何对得起先皇和先太子?
室内再次安静下来,气氛压抑,连空气都灌了铅似的,沉坠难喘动。
姬瑶小声抽泣着,泛红的眼眸一抬,悄悄打量着秦瑨。
只见他叩拜在地,头埋的很低很低,宽肩似在颤抖。
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却能看到他脖颈和耳后染上明艳的绛红——
那是她从未见过的窘迫和狼狈。
眼下绝对是趁热打铁的好时机,姬瑶深吸几口气,抛开无用的情绪,慢慢坐起身来,用被衾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似嗔似怨道:“事到如今,再责罚还有什么用?生米都煮成熟饭了。只可惜我那处子身,留了那么久,到头来却是给了你……”
该提的,她还是要提一句。
最起码要让他知晓,昨夜她可是吃尽了苦头。
如她所愿,甫一听到“处子身”
,秦缙如被火燎,立时抬起头来,极近崩溃的眼眸携出一股难以置信的意味。
“怎么?你不信?”
秦瑨薄唇抿成了一条线,没有说话。
姬瑶倒也不恼。
她清楚自己在秦瑨心里的印象,索性就借着这个时机,说个一清二楚:“我知道,你一直看不惯我宫里的那些人,觉得他们秽乱宫闱。但你真是多虑了,对我来说,他们不过是说笑逗乐的玩意儿罢了,身份卑贱,怎配与我来真的?不信,你就自己看。”
她手指软褥,饶是虚弱,小脸上依旧挂着居高临下的神色。
秦瑨犹豫少顷,微微直身,顺着她手指的地方看去。只见几滴血迹浸在鹅黄软褥上,化为一柄柄利刃,径直扎向他的心底。
姬瑶月事已过,如此血迹必是交合时留下的……
秦瑨全身发僵,心头卷起惊涛骇浪,堪能毁天灭地。
他着实没想到,圏养了那么多男宠的天家竟还是个雏儿,更没想他活了二十七年,拥有的第一个女人竟是她……
这无疑是罪上加罪!
愧疚之意愈发沉重,一点点剥落着秦瑨矜熬的心。他愈发喘不上气,耳晕目眩,攥紧的手骨节泛着森森惨白。
天家尚未成婚,稀里糊涂的失身与他,以后该如何是好?
他不敢再想下去……
“还有这里。”
姬瑶还不肯放过他,用手点点自己的唇,“昨个儿,也是第一次……”
秦瑨绝望的闭上眼,堂堂男儿,七尺身躯,就快要被她软绵绵的嗓子击碎了。
良久过后,他方才睁开眼,嗓音暗哑的可怕:“臣罪该万死,待回到长安,任陛下发落。”
“嘘!”
姬瑶立马变了脸色,惶然指了指窗外,“别瞎说,咱们现在是白身,你忘了?”
经她这么一提醒,方寸大乱的秦瑨这才揪回几分神智,深吸几口气,勉强维持着镇定。
姬瑶轻乜轩窗,随后看向秦瑨,压低嗓音道出正题:“你唐突了我,罪该万死,但事出有因,我又个通情达理之人,不会刻意针对你,可你总得补偿我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