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珠从小到大,几乎每年都会随寨老前去容美集市一次,上次已是去年年初了。此时,她正独自骑马前往容美,满脑子均是雁南飞的模样。一路上,她都在担心他的安危,想着他此时会不会有危险,究竟还能否与他重逢。
那日,雁南飞与墨月离开之后,丹珠从寨老口中听闻二人此行前去容美,竟是为杀百里俾。她想起过去那些遇害的亲人,以及为救自己死于土兵剑下的黑娃,当即便决定追随雁南飞,为刺杀百里俾而助他一臂之力。
临走前,她前去与寨老告别时,寨老了解女儿的性子,故并未阻止她,还给了她一些银两,叮嘱她途中要好好照顾自己,保护自己。
丹珠到了集市后,便径直寻去王府,在大门之外远远地观望了一番,而后随意找了家客栈住下,又掏出随身携带的干粮充饥,填饱肚子后,这才去睡了一觉。
夜色降临许久之后,丹珠方才醒来,连日来赶路的疲惫一扫而光。她离开客栈,再次故悄然来到王府外,想要再去探个虚实。
雁公子与月儿姑娘是否已到达容美,二人此时又身在何处呢?此时,丹珠看着王府前来回巡逻的土兵,踌躇片刻之后,正打算抽身而退,忽然被人拿刀架着脖子,冷声问道:“你是何人?为何在此鬼鬼祟祟?”
丹珠本以为是王府的人,正打算反击,谁知被打晕了过去。她睁开眼睛时,现自己双手被反绑,身处一个陌生之地,周围有好几名身着夜行衣的陌生男子,一个个眼神冰冷,正安静地盯着她。
“你们是何人,快放开我……”
她试图挣脱开去,却被绑的死死的,纹丝不动。这时,抓她来此的男子过来,一把抓住她的脸,盯着她的眼睛问道:“你又是何人,为何大半夜还在王府外徘徊?”
丹珠紧咬着嘴唇,用力别过脸去不搭理他。
“快说,究竟何人,否则便划破你的脸。”
男子拿匕在她脸上比划起来,她怒骂道:“要杀便杀,何须多言。”
“要杀你,易如反掌。”
男子反而收回了匕,“看你装扮,是苗民吧?既是苗民,应该与百里俾不对付。莫非你是来杀他的?”
丹珠顿时一惊,未料到此人竟一眼便看透了她的意图。男子又问道:“百里俾究竟与你有何仇怨?”
“与你何干?”
丹珠冷声问道。男子冷冷一笑,叹道:“还挺嘴硬!让你再多活一宿吧。”
丹珠心头一凉,想着还未寻到雁南飞和墨月,竟然就要丢了性命,一时悲从心起,不禁沉沉地闭上了眼睛。
雁南飞这两日被困在大牢,也不知外面如今是何情况,更不知裘千羽打算何时将他押解回京,心里又无比担心墨月安危,故睡不着也吃不下。
墨月被困在王府,暂且失去自由,每时每刻都在想着该如何逃出去。她未料到秦彩凤竟然会来,俩人往常便熟稔,此时数月之后再见面,心里像有根刺膈应着。
“月儿姑娘,这几日在府上还住得习惯吧?”
秦彩凤与她说话的口气仍是如此亲近,她却只是微微欠了欠身,算是打过招呼。
秦彩凤明白她的心思,微微一笑:“月儿姑娘,委屈你了。唉,有些事情,我们女人也左右不了,你也休怪娘娘。你暂且在府上住下,待过些时日,我再与王爷说说,便让你回去。”
“阿哥走不了,我也不走。是生是死,我都要留下来陪着阿哥。”
墨月已想好自己的路。
秦彩凤早已知晓墨月心里的人是被关在大牢之内的雁南飞,不禁又笑道:“还真是情真意切呀。奚儿未看错人,遗憾的是你心里没有奚儿,奚儿也算是自作多情吧。”
墨月想起百里奚对自己的好,也暗自叹息了一声。秦彩凤转过身去,叹道:“可惜雁公子身份特别,裘大人如今要将他押解回京复命,你当如何打算?”
“若是阿哥活不了,月儿也会随阿哥去。”
墨月自叹自怜,“我知道少土司对月儿好,可月儿出身卑微……娘娘,若是您愿出手搭救雁公子,月儿愿嫁少土司。”
“当真如此?”
秦彩凤虽有些惊喜,很快却又叹道,“雁公子乃朝廷钦犯,要搭救谈何容易,若是被裘大人现,那可是要掉脑袋的事。看来奚儿没这个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