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边闲话,一边随意而行,渐渐便远离了人群,走到了略显僻静的后山。
“想不到尽管在这里听不到寺庙里略显喧嚣的人声,但却依然可以感受到寺里独有的宁心氛围,实在很是奇妙……”
我尚未感慨完,便见竫凯微愣的看向前方,似乎并没有听到我的话。
我不禁也顺着竫凯的视线望去,只见不远处的山路转弯处正走来一位头戴凉帽,身扛锄头的农户,他见到我们,似乎眼前一亮,紧着几步来到我们面前,向我们说了几句话,似乎是哪里的方言,我和竫凯面面相觑,竟都没听懂。
那人见我们茫然的神情,也不急恼,只是用手指了指身后右边的山路,便绕过我们向前行去了。
“这是什么意思……”
我疑惑的看向竫凯,竫凯也是一脸茫然。
“那人似乎是在为我们指路……可是,我们并没有向他问路呀……”
竫凯无奈的摇了摇头,“要不,我们按他说的方向走走看吧,反正已经来到了这里,看看也无妨。”
“好吧,我也有些好奇,难道是世外高人?”
竫凯被我异想天开的话弄得哭笑不得,“世外高人?!你以为在拍武侠片呀?是不是还应该有个失落于乱世的武林秘籍什么的?”
“咦,你也想到啦?果然是英雄所见略同!”
我笑着和竫凯开着玩笑,心里却隐隐有些不安,似乎再向前走,便可以窥见一些重要的秘密。
走着走着,我们竟然来到了一所朴素的农屋前。这农屋看似与以往的乡间平房并无区别,但细看又觉得多了几分神秘的气韵。
正在我和竫凯站在门口发愣的时候,屋里突然传来一个苍老却慈祥的声音:“既然来了,就进来吧。”
竫凯略一迟疑,便伸手推开了房门,当先便走了进去,我连忙深吸了一口气,平静了略显慌乱的心跳,也随后走进屋里。
只见整洁的屋里坐着一位身着僧袍的老和尚,背略有些弯,脸上满是皱纹,一双眼睛却十分明亮,暗隐光华,气息平和宁静,似乎是有了些年纪,却又看不清年岁。
“你们终究还是来了……这东西你们带走吧,原就是你们的东西,今日还给你们,也是全了过往的因果。但看过之后,便烧掉吧,切不可让此物再留存于世,也不要被其束缚,需谨记随心随缘四字,方能一生顺遂,平安喜乐。”
听着这语意模糊的却又暗藏玄机的话,我和竫凯都不禁有些茫然。一时间,竟都没有伸手去接那位老和尚递过来的卷轴。
那和尚叹息一声,起身竟然走出了房门。我和竫凯缓过神来,赶忙追出门去,却哪里还有老和尚的身影。若不是桌上满是古意的卷轴,我们恐怕会以为自己竟然做了一个如此飘渺的白日梦。
我和竫凯好奇的拿起卷轴,慢慢展开,竟然是一幅画。
“哇……这,这,这是……”
在看到这幅画的一瞬间,我突然张口结舌,胸间满满的震撼无处宣泄。
只见画上的女子眉目宛然,唇边含笑,一袭蓝色长裙层层幔幔,身上没有过多的饰物,只有耳上的莲花型耳环洁白温润,似乎还泛着莹润的光芒。尽管我没有太多的鉴宝的经验,但毕竟大学期间听过相关的课程,且我有一种很奇妙的直觉,几乎便可以肯定这画定是一幅古画。只是这画中的女子容貌实在让人太过惊讶,这分明就是与我的面容一模一样。不仅是长相,连表情的细微之处都如出一辙。只见那蓝衣女子眼神清澈,望进里面透彻清凉,最引人注目的是她脸上的微笑温柔且平静,而且,左边的唇角微微上扬。记得从小看着我长大的孤儿院的张阿姨曾经说过,我在微笑的时候,左边的嘴角总是会不自觉地微微抬高一点儿,这,这也太离谱了……
我看了看已经呆愣的竫凯,又看了看这画。
“嗯,竫凯,这画……能看出是哪个朝代的么?”
听了我迟疑的问话,竫凯终于有些回神了:“这画应该就是传说中苏学士在朝云过世后所做的唯一一幅画像,这词句,这纸张,这笔法,一定是真迹。只是,这朝云的面容……真是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