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看了她,听她道歉,也并未说原谅她的话,只是看在她病重一场,还有沈太傅的情面上。
沈太傅已经罚了她禁足,他也不必与沈家撕破脸面,非要以谢瑜之事来惩处她,毕竟谢瑜自请降职出京,什么都没说。
可他就想等,姜清颜来见他。
向他解释豫王府里那一幕,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难道便能这么理所当然的,一边与他缠绵,一边给萧昭衍的朝服上绣字吗?
萧倾澜一脸的阴沉似风雨欲来,南风一个字都不敢多说,他头一次盼青儿那张冰块脸,跟盼星星盼月亮似的。
祈祷她赶紧来吧。
哪怕只露个脸,他谎报军情也好去跟王爷说,姜小姐想见他啊!
可青儿没来倒也罢了。
再就是萧昭衍找上门了,他来问萧倾澜,礼部官员筹备他的婚礼,何以这般龟,不仅吉日没测出来,连礼服都没开始准备。
“这样拖下去,本王只怕再过三月,也娶不了王妃入府,也不知这是礼部办事不力,还是皇兄不太看好本王这门婚事呢?”
萧昭衍坐在萧倾澜下方,姿态并不高傲,却有意无意透露着炫耀。
萧倾澜一袭玄色锦袍端坐,矜贵冷傲,“礼部办事不力,皇弟自可上报皇叔,何故来说与本王听?”
“皇兄说笑,皇兄身居尚书令,三省六部都是听皇兄差遣的,本王自不知何处得罪了皇兄,若是皇兄应允,本王与颜儿好事早成,定好好敬皇兄一杯喜酒。”
萧昭衍姿态更谦卑了些。
萧倾澜面容沉肃,不辨喜怒,“好。”
萧昭衍对他笑了笑,随即离开了。
萧倾澜隐忍了许久的怒火,全都倾泻在了桌面上,上好的青玉茶盏,被他以内力震的粉碎。
他想娶姜清颜……
便想着吧。
姜清颜在府内绣嫁妆,安心待嫁,她不再去打听太傅府与萧倾澜,沈音柔却生怕她听不到,日日送信笺来给她。
她一一看过,然后一一收回了妆奁底下。
虽不知沈音柔何故这般无聊,但她总有一件想做的事,得在成婚之前做完。
她把自己悄悄绣好的嫁衣穿上,照着镜子里绝美的面容,趴在书桌前,画了一幅画。
两个时辰的精心描绘,男子颀长挺拔的身躯,威武轩昂的气势,以及俊逸绝尘的面容,顷刻跃然纸上。
穿着红色喜服的萧倾澜,与她就像寻常百姓家成婚一样,未穿礼服,不庄重凝肃,却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
这是前世他来迎亲时,她想象中的样子。
只可惜,前世他憎恶她,今生她穿上这亲手绣的嫁衣,也没有机会再嫁与他。
这等不甘的梦,只能在她的画笔下,圆一圆了。
姜清颜揉了揉酸涩的眼眶,在画边提笔写了四个字:吾夫倾澜。
自此,便算是嫁过了他,他也高高兴兴的,娶了她一回。
姜清颜放下笔,破涕为笑,笑声惊扰了一直散着戾气,站在对面凝视着她的人。
他冷厉的嗓音犹如冰潭含浸而出,“嫁给萧昭衍,你便这般高兴?”
姜清颜手臂颤抖,笔险些落下,毁了画。